再次看4512这个数字，很有意义。

为了陪伴程浅兮满足这个小小的心愿，司硕也萌生出要登顶的决心。

但是高原反应确实也不是闹着玩的，随着他们呆在雪山上的时间越长，空气越稀薄，渐渐的容易产生一些头痛疲倦的症状。

身边已经有不少人承受不住，停了下来，程浅兮与司硕走得很缓慢，时而抓着氧气瓶深吸几口。

走了一段路后，程浅兮也累到停下来休息一会，抬头盯着一片白的山顶。

“已经到多少了？”

“还有一半。”

那也快了。

同时旁边还有人实在是坚持不住，被迫放弃登顶往下走。

程浅兮想到什么，又问司硕，“你还好吗？”

“还行。”司硕吸了口氧气回应。

程浅兮盯着他的动作失笑，“听说身体素质越好的人越容易有高原反应。”

司硕：？

“那看来我身体素质不行。”

“说明我比你更好。”程浅兮笑着，从包中掏出一条巧克力递给司硕。

雪山上实在是太冷了，她就算戴着手套，手也是冰冷僵硬的，巧克力上甚至结上了一层薄霜。

吃完一支巧克力，她又站起身，“我已经休息够了，我们走吧！”

她的脸颊红红的，是缺氧加被冻的作用，明显看得出她不是很舒服，但还在坚持。

她很怕冷，但也一定要登顶。

最关键是，身边还有司硕陪着她。

司硕同时站起身，有些担忧，“那你呢，能坚持么？”

“当然。”程浅兮毫不犹豫。

“好。”

两人继续延着台阶往上，步伐虽然比方才还要慢，但越是往上越是累，短短几步距离却比跑了八百米还要疲倦。

“快到了，还有不到100米。”司硕鼓励程浅兮。

程浅兮俨然累到说不出话来，手搭在栏杆处休息片刻，抓着氧气瓶大口大口呼吸。

司硕也停下来等着她。

“还可以么？”

“可以！”程浅兮艰难出声，但是语气无比坚定。

司硕盯着她的动作，又抬头往上望。

在他们此刻所处的位置已经可以看见最顶端了，那边有一块牌子，上面刻着4512四个数字。

他盯着看了片刻。

又想了想，随后来到程浅兮前方，主动伸出自己的手，“走吧，我们一鼓作气。”

程浅兮盯着自己面前的这只手，还有些难以相信。

司硕主动要牵住她。

随后一笑，好像瞬间扫清了所有不适。

毫不犹豫伸过去，牵住司硕的手。

被宽大的掌心覆盖，虽然带着手套但也能感受到两人的温度。

司硕紧紧牵着她。

带着她，往山顶过去。

一步又一步，克服所有生理不适，他们的目标就是最高处，是那个4512数字。

程浅兮的目光时常落在司硕身上。

他身躯健硕，似乎无所不能，他总是会一边鼓励一边带领着她，现在亦是。

被他牵着的感觉真好。

甚至不想松开手了。

程浅兮任由司硕拉着自己，直到山顶的一切越来越清晰，那块象征着胜利的牌子越来越近。

总算到达最高点。

两人的手仍然是紧紧相牵，似乎完全没有松开的打算，程浅兮另一只手撑在膝盖处，调整了片刻。

她终于登顶了。

来到了海拔为4512的地方，见到了最高处的风景。

稍稍侧头，她与司硕对视许久，任由唇边的笑容愈发灿烂。

“真好看。”她出声道。

司硕的目光投向面前的景色，“嗯。”

不知道他有没有猜到，程浅兮指的才不是景色好看。

但她没有明说，又吸了几口氧气，才稍微好受一点。

程浅兮将氧气瓶递给司硕示意他拿着，由于另一只手仍被她死死霸占，所以司硕只能用自己受伤缠着厚厚绷带的手接过。

看样子还有点卑微。

程浅兮失笑，“你先帮我抱着吧，我就是想拍几张照片作留念。”

她同样也只剩下一只手，单手操作手机也显得那么笨拙。

只能寄希望于司硕身上，“你帮我点一下相机的图标。”

司硕：？

“提醒你一句，你还有另外一只手。”

但虽是这么说，他还是有求必应。

“不行，另一只手要牵着你。”程浅兮乐着，同时抓着手机对着周围的环境拍照。

司硕：……

“而且这是你主动牵我的。”程浅兮提醒道。

司硕盯着她，“你可以先松开。”

“不行！”程浅兮毫不犹豫拒绝，“我怕松开后就没有机会了。”

说着，她又将司硕牵得更紧。

她是真怕他会强硬将手抽出来。

“你这样不会不方便？”司硕盯着程浅兮单手拍照，还总是摁不到快门键的动作，若有所思。

“会，但我也不松手。”

司硕想了想，又在片刻后出声，“你先松手，作为赔偿，下次我让你牵回来。”

程浅兮：？！

“真的？”她侧头，眼睛里有星星。

怎么都没有想到，这种话竟然是司硕主动提出来的。

也就是说，他们还能有下次牵手的机会。

司硕沉默片刻。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脑子一热突然就说出这么一句话。

但眼下反悔也来不及。

程浅兮也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那是你说的，这次是你主动牵我，作为赔偿，下次我也要牵回来。”

想着，她又突然对应起什么，“公平起见，刚才我们牵手了半个小时，下次我的时间也得牵够，并且你得支持分期付款！”

“……”

这种脑回路，实在是把司硕绕晕了。

他注视着程浅兮，眼神很柔和。

“好。”

程浅兮总算答应松开司硕。

司硕反倒觉得自己手上空空的。

此刻的程浅兮正在心里偷着乐。

下次她一定要把手套摘了再牵司硕，还要十指相扣。

这份买卖不亏。

他们在山顶呆了好一会，随意坐在一块石块上，盯着周围的人来人往。

程浅兮又往司硕身边挪了一些，靠近他。

“我其实很怕冷的，从来没来过雪山这种地方。”

司硕问她，“现在不觉得冷？”

“冷，但是这点冷算不上什么。”程浅兮回答。

毕竟是能跟司硕呆在一起，让她觉得这点寒冷也能克服。

“那你呢？”她又接着问司硕。

“我不是第一次来。”司硕回应，盯着那边树下的一家三口，略有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