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更加认定了泉水意图不轨，可他没办法，要是放走了泉水，老爷回来肯定找他麻烦。连忙从门内奔出来，劝解道：“小公子留步，是我没注意提醒他，让小公子见笑了。”

泉水只是一笑，连头也没回：“替我多谢周老爷的好意，只不过在下出身寒微，无福消受。告辞。”

陈生一阵头疼，身上原本稍稍稳定的伤势急得更加严重。这个时候本应该速去疗伤的，偏偏遇到泉水这个祸害，真是该死！

“对不住，是我的错。还请小公子见谅，若是小公子此时离去，我无法向老爷交代……”

泉水这才看了他一眼。

陈生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有微笑。

泉水轻哼一声，转身走进周家府邸。

那门房也是个蠢货，明晓得陈生这是出来劝泉水了，还想迎上来骂泉水，被陈生一巴掌打过去出了好大一口气，骂他“没长眼睛吗，不晓得这是老爷的贵客吗？蠢货！”

门房本来就是看脸色行事的，莫名其妙被打了一顿，鼻血哗啦啦流出来了也没人管他。

陈生领着泉水在周家外院里七拐八拐的，中途还经过了当初和三石会面的垂花门。只可惜这一路都没有见到三石，泉水被安置在外院的客房里。

“小公子暂且在这里休息，等老爷处理完公务，必然会帮小公子找到你的朋友的。”

泉水淡淡一笑：“有劳了。”

陈生又招来外院的小厮，去内院捉了个小女奴过来服侍泉水。泉水还期许来的人是溪水，没想到是小舟。

“你暂且留在此处服侍小公子。小公子有什么吩咐告诉这小奴即可。”

陈生走后，小舟在屋子里眨着眼睛望着泉水，刚才在内院都炸开锅了，说小姐带回来一个小乞丐，她起先还不信呢，原来是真的呀。

“公子有何吩咐？”小舟守着奴隶本分问道。

“什么都不需要，你散了吧。”

小舟可不敢随便忤逆陈生的吩咐，试探着说：“奴婢给公子打点热水来洗洗身子吧。”说完一溜烟跑了。

泉水也没理她，闭目释放神识，小心翼翼地绕过周家主院的阵法往下人房探去。

周家这院子里并没有阵法，连周雨梦的屋子都没有，只有周老爷的主屋有。而且还是不怎么高明的初级屏防阵。泉水目前背诵过的阵法并不是很多，但这种小阵法还是认识的。

下人房里，因为是中午的休息时间，各自都在闲聊。

溪水躺在自己的床上，正百无聊赖地玩头发。看来自从她走之后，溪水一个人显得很无聊呢。

不过没事，这一次回周家，或许能有其他转机。

小舟的动作有些慢，枯坐着无聊，泉水才发现自己背上还背着红果子，随手抓起一个啃了起来，连吃了两三个小舟才摆弄好热水。

提着包袱到隔间去。

小舟道：“奴婢服侍公子沐浴。”

“唔……不必了，我自己来。”咬着还剩一半的红果子，泉水含糊着说。

小舟闻着她手上那红果子的清香，作为女奴连肉都吃不到，更别说灵果这样的稀罕东西了。

以前小舟虽然和泉水的关系不算多好，但也不是很差。有时候还会帮着说说话，现在她也算有点出息了，这红果子嘛对她来说不堪重用，对小舟来说却是好东西。

“想吃吗？”

小舟犹豫了一下，不是太敢点头，但眼睛却都不带眨一下的。灵果啊，她连见都没见过的。

泉水笑了一下，从包袱里掏一个出来扔给她，“去外头守着，别让人进来了。”小舟意外地捧过去，放在鼻子下狠狠闻了几下，她知道这肯定不是凡品，是灵果，传说中的灵果！

反应过来后不停地磕头道谢，笑嘻嘻地带上了门，坐在门槛上趁周围没人尝了一小口，本想留着晚上回去悄悄吃的，但实在没忍住。

小小咬了一口尝鲜，便立刻感到一股强大精纯的力量迅速流入她的肚子里，原来这就是灵果！

但怀璧其罪，小舟可非常明白这个道理。才咬了一小口，就赶紧藏到袖子里掖着，生怕给人看见抢走了去。

……

泉水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体状态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之前被雷劈后皮肤焦黑了她也没注意，现在洗个澡出来却发现她的肤质变得更白更加细腻，甚至呈现出淡淡的白色光感。

好像笼罩着一层清灵的灵气一样。

“十年梦的记忆里只说过，修士若能将炁脉修炼至十重，便能获得全灵之体。所谓全灵之体是指全身经脉具通，没有一丝一毫杂质，所以拥有全灵之体的修士，周身会笼罩一层清灵灵气。”

“可我才炁脉五重，应该不可能达到全灵之体才对。”

除此以外似乎还有很多种体质，但十年梦的记忆残缺了太多，泉水也不太清楚。

又看到有备用的衣裳，想来是小舟准备的，还是一套男装。

“女扮男装，非我所愿，实在是那变态老头非要给我安个壮汉的名分，怪不得我。”还特地扎上男士的发型。

“现在我女扮男装，皮肤也变得又白又嫩，不是从前面黄肌瘦的小丫头，府里认识我的人或许真认不出来。”

“一会小舟进来，我趁机试探一下她。如果连小舟都认不出我来，绿芽那边就不用担心了。”

“公子，您好了吗？”

泉水便叫她进来，小舟进来后，先是看到一身淡浅青色长袍小小惊讶了一下，然后看到泉水的脸，一下子呆滞了。

泉水似笑非笑地问她：“怎么了？”

小舟眨眨眼睛，好半晌才道：“没，只是晃眼间觉得公子像奴婢认识的一个人。”

“谁？”

小舟吸了吸气，缓缓摇头：“像，也不像。公子您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身的，是奴婢看走神了。”

泉水早就死了不知多久了，而且泉水长得面黄肌瘦的，没有这位公子万分之一的水灵和气度。小舟暗道自己可真是会瞎想。

不过那灵果可真是好东西啊，她吃了一口浑身都舒畅呢，肚子里暖暖的，整个人都精神了。这小公子真是个好人。

忽然传来敲门声，小舟去开门，是陈生。

他进了屋，左看右看，把泉水上上下下打量了七八遍，歪着眉毛问小舟：“人呢？”

小舟眨眨眼睛，人不就在那儿坐着嘛？“回陈管家，就在那儿呢。”

陈管家是不是断了手也瞎了眼了，那么大个人坐那里看不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