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询问，更像是逼问最终还是结束了。

四个人觉得屈辱，他们生于混沌，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盘问，只是偏偏还不得不就范，究其原因是他们觉得死在李尘三人的手上不值得。

因为他们一直觉的自己是在做的是一项伟大的事业，唯一的敌人是凌驾于所有生灵头上的天道。

虽然他们对自己很有信心，觉得李尘应该对他们的性命无法造成威胁，但是动了手引起天道注意是不能避免的，到时候他们出了事，还有谁能继承这项伟大的事业？

当一个人陷入自我牺牲的怪圈，是无法分辨自己在做事情的好坏，以及自己这么做究竟能不能达到目的的。

瞧着四个人的唯唯诺诺，红雪心口觉得替李尘出了一口恶气，心想：世上话本小说常说什么三十年河东河西的话，李尘曾经因为这两个人吃了多少苦，如今都是要让他们还回去的。

她已经做好了替李尘出一口恶气的准备，所以问题里多有刁难。

反倒是李尘瞧着二人的模样，愈发平静，一时自觉心境达到荣辱不惊的状态，这倒也是一个人活着终将要追求的状态。

终于，当所有的问题询问结束后，李尘从所有问题的整合里面得到以下信息：

第一，天道的说法的确是有问题的，他说大长老不过是他的躯壳，这其中有许多漏洞存在，如眼前这些青莲面对自身情况的说法之完美，甚至李尘让他们将自身于混沌朦胧中所见的场面以画面勾勒，以李尘对混沌的了解都看不出任何破绽，而这件事显然不应该是天道需要对区区躯壳灌输的。

第二，这些青莲对自身所有的身世都有足够完整的解释，不是虚幻的画面和虚拟的认知灌输。

“毫无疑问，我们之前所知道的说法是有问题的的。”李尘对玄立二人道：“无论他们四人的说法是不是完全真实，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数十万年后，无论那个大长老还是愚山，他们的说法都有问题。”

三人对此进行了极长时间的讨论。

不知过了多久，大长老他们交流了几个眼神，终究由大长老问道：“各位方才说，只要我们愿意配合，便会告诉我们如何复生神灵。”

李尘还没说法，红雪冷笑道：“我们说的是你不做隐瞒，但是方才你们几次三番想要蒙混过关。”

大长老的神色有些僵硬，道：“可是刚刚，您各位也将我的秘境空间”

红雪打断了他的解释，“秘境空间怎么了？一开始就已经告诫过你们，但有欺瞒必有惩戒。”

大长老的火气几乎从肺烧进洞府秘境，偏偏还是嗫嗫嚅嚅，暗道：为了神灵，我什么都可以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最后还是李尘道：“要让神灵复生其实不难，你们既然知道神灵曾化身万物，他的血脉又分化为一百零八种族，那便想法子创造一副躯壳，这躯壳就算不比神灵自身身躯的玄妙，但一定要兼顾神灵的种种特性。”

随着他的说法，大长老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前辈是在消遣我吗？”

他真的生气了，不说话就把自己当傻子是吗？

李尘疑惑，“此话怎讲？”

大长老道：“阁下一定知道，我这些年来就在收集世上残魂，想要集无数残魂于一身，但是这些残魂根本无法完成融合，如何承载神灵的意识？”

李尘一听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想了想还是说出自己的解决办法，“世上残魂各有不同，你想要强行将他们融合何其艰难？为什么不试试将这些残魂装入一有完整魂魄的躯壳，壮大完整魂魄，经时间培育，何愁完整魂魄最终不能吞噬这些残魂？你可知道”

随着一句句说下去，大长老的眼睛越来越亮，李尘自己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僵硬地看向玄立二人，只见二人都奇怪地瞧着他。

李尘的心脏在剧烈跳动，好似逐渐清醒，他忽然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刚才他亲口说出的那些法子，岂不就是几十万年后，大长老将会培育出他的法子？

但大长老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面临的困境如山重水复，终于有了解决的办法，真心实意地对李尘产生感激，“前辈一语惊醒梦中人！倘若神灵日后能复苏，前辈才是首功！”

他并不介意对李尘的恭维，只要能让神灵复活，他觉得就算让自己下跪都行。

他接着追问：“只是前辈，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就算有了躯壳，我该如何唤醒神灵的意识呢？”

这一句话，让李尘三人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