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尔的突然逃逸让现场的乱局突然进入了尾声，文森特适当安抚了一下惊魂未定的其他来宾，草草宣布宴会结束，但却留下主要的军方将领和核心的内阁成员。

文森特和凯瑞公爵等人的脸上此时都不算挑好看，虽然表面上强敌好像是胆怯而逃，但明眼人都知道以对方在守卫森严的皇宫中来去自如的表现，其实今晚身为皇宫之主的文森特甚是在场的群臣都可以说颜面尽失，而且对方明明最后被肖毅刺激得怒不可遏，却在审时度势之后果断选择遁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这可比实力强悍而一味好勇斗狠难缠得多，有种说法当绝世高手一旦开始丢下矜持和脸面的时候几近于无敌的存在，而对方明显就是这种不择手段的风格。

所以无论是里尔还是他口中所透露出来更加庞大的组织‘蚀’，都将成为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蒙在所有人的心上。

“众卿对于此人口中的这个神秘组织有何看法？如今危机当头，大家不用估计尽可畅所欲言。”文森特抛出了一个问题，但一时间却无人接口。

内阁首席宰相卡希尔转向闭目养神的肖毅，寻思道这个孩子往往在关键时刻都有惊人的表现，所以便开口问道：

“肖毅，你有什么要说的？”

“我？先看看再说，这种场合我一介草民先开口不太好吧！”肖毅撇撇嘴。

“小子，别以为有几分能耐就能摆架子！宰相大人让你说是给你脸面，在陛下御前如此嚣张是想找人教训一下你懂点礼貌吗！”

说话的是坐在阿尔冯斯旁边的一名将领，看样子是北镇守军此次随行的一员，看来统帅的粗鲁风格倒是很好传承到了手下的身上。

未等其他人开口，西军阵营中的埃文斯就直接一句话顶了回去：

“扎克，不会说话就闭嘴，别替你们统领丢人了！”

“埃文斯你这只‘狐狸’有什么意见，我说的难道不对！”对方和埃文斯看样子也应该是比较熟识的，立刻反唇相讥。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肖先生是此次陛下西行钦点的随员特使，也是西军大捷的最大功臣，更是连莱纳德大师和凯瑞公爵都非常看重的座上贵宾，绝不是你能轻易冒犯的。而且就在刚才还对阿尔冯斯大人施以援手，你作为属下不但不承情还当众对肖先生无礼，说你丢人都算是轻的！”埃文斯作为智将一直是非常儒雅沉稳的风格，但言辞却非常犀利。

“你别颠倒是非，那个人说了这次就是冲着这小子来的，要不是他哪会有今天这场变故，看他和对方的关系不清不楚，也不是一点嫌疑都没有！”

“我劝你把话收回去，刚刚肖先生与对方的态度在场之人都是人证，而且肖先生还是我西军众将士和帝国边陲千万国民的大恩人，我绝对不容许你如此污蔑他！”

“哼，我又没说别的！你故意歪曲我的意思……”

“扎克，闭嘴！”这时一旁的阿尔冯斯出言喝止了下属，顿时让刚刚还满脸不忿的壮汉噤若寒蝉。

说完又面对肖毅低头一礼：

“肖毅，是吧！非常感谢你刚刚的解毒之恩，我若有机会一定厚报。刚刚属下鲁莽，从军之人粗鲁不懂讲话，还请你不要往心里去！”

不愧是作风强悍的一方统帅，就连向人道歉也是如此硬朗的风格，但周围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对于阿尔冯斯来说实已经是将姿放的很低了。

“无妨，论起不会讲话来我也不见得比别人好上多少，只是大人既然爱护下属就应该也教会他祸从口出的道理，您说呢？”

肖毅表现得云淡风轻，他明白阿尔冯斯的表现是在替下属开脱，否则就算阿尔冯斯再不懂人情世故也不会对肖毅这样的态度，这就等于是自黑来吸引火力了。

他自己也是护短的性格，所以很是理解，说话间也在释放善意。

阿尔冯斯听了之后会心一笑，心中对肖毅的性格又多了解了一些也增添了几分好感，当即点点头表示谢过。

“行了！都不是外人，让你说就说嘛，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谦虚了！”文森特发话当是做了定论不追究刚刚的事情，而且也用自己的态度表明了对肖毅的亲近，就是不想再有人不开眼随便冒犯他。

对于文森特的爱护肖毅虽然感谢，但你能不能不要老这么摆出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来，这要换成是在自己的时空和世界中，为老不尊是要……

好吧，必须承认无论在哪个世界确实也是有一点可爱的！

“我知道的也不太多，只不过我认为这世上反常的事情必然有迹可循，而如果同样的人在短期内碰到连续反常的事情，往往最后的结果都会证明这些事情是相互关联的！”

“你的意思……”文森特若有所思。

“从半路上的遇袭……到纽伦芬城出现的亡灵法师，再到迪兰达尔和这个里尔，我觉得都有联系！”

“你忘了美因克搞出来的‘血狂’，那个叫做沙伊尔的炼金师和这些人是不是也有关系，或者说这些都是美因克弄出来阴谋！”莱茵特插话道，肖毅的说法盘活了他的思路，细想起来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中也有可以联系上的点。

“不，我不这样认为！虽然这样想是一个最容易理顺思路的假设，但恐怕‘血狂’是独立的事件。”

“为什么要这样说？”卡希尔也开始发问。

“因为动机的不同！表面上来看所有的世间都是围绕在西线战事的近期发生的事情，但是在我看来作为导火索的‘血狂药剂事件’和其他的有着本质性的区别，无论沙伊尔的思想如何疯狂，他本身都是依附于美因克的政权并以对方的利益为出发点来行事的，而且他所研制出来药剂虽然不太正派，但至少从人性的角度出发还算说得过去，而且他的计划中也没有对平民出手的意思。

但里尔这些人则不然，以整个城池的居民作为活祭品来充实亡灵军队、试图发动大规模瘟疫来减少人口，这些人根本就没把自己当成是人类的一员，而且从他们对政权的态度来看就算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也不会委身向任何当政者表示附庸和臣服。

所以我才说这个组织应该是不会代表某个国家的利益来行事的，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才是整个世界上最有权势的存在。但话说回来这些事件在时机上如此巧合，也不排除他们专门利用战争和动乱来生事的可能。”

“那样的话恐怕更加麻烦，这个叫‘蚀’的组织我们基本上什么都不了解，但已经知道的是这个组织内的实力非常恐怖，从里尔泄露的口风中可以得知迪兰达尔在在这个组织中充其量是一个部分的头目而已，那么我们不得不假设这个组织里有多个圣阶以上的存在。

再结合他们的行事风格，哪怕是五大帝国中军事力量最强的美因克拿出来与其对抗都不见得能保证平安无事。

这个威胁实在是太大了，我们必须想办法对付才是！”内阁的大臣中有人发言道。

“既然如此，那就主动出击直接把他们给连锅端了不就好了，圣阶是强但和百万大军相比也不算什么，历史上实在战场上的圣职者又不是没有，怕他作甚！”

一名军方将领则表示了毫无惧意。

“这不现实！对方在暗，我们在明，再高明的猎人也没法捉到一心藏匿的猎物，而且如果你猎杀的是一头强大的魔兽，不能赶尽杀绝就会遭到残忍的报复。今天的事情还不够证明这一点嘛！”

“可也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吧！他们明显已经被惹怒了，如果不显示一下反抗的力量和决心，下场恐怕更加可悲吧！”

“但关键的问题是，我们根本就没法找到对方，除了几个名字和实力很强之外，其他的我们一无所知，怎么找？”

争论的场面越来越激烈。

“不好意思……”

这时候肖毅开口说话了。

“呃，我看你们刚才争得挺凶就没好意思插嘴，如果我说我能追踪逃走的里尔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