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攸宁……

回到最初了。

双生花，一支生，二支生。

谁食菩提恶果？

自然是作恶之人。

“到了。下来吧。”小丫环没有好脸色。

在她眼里，就不该为她备轿。她这等身份，就该自己好生走完这段路！

轿帘掀开，里面的人弯腰欠身，一步一步极为雅致。她微微抬头一瞥，容颜叫这世间都失了色彩。

她不笑，眼睛微垂，几分愁容再贴几分疏离，恍若失足踏进尘世的仙。

小丫环一时都呼吸凝滞，愣愣地看着那个背影。

***

“关于疫情和火灾，你真的一概不知？”

沈攸宁低头回道，“不知。我眼睛失明已将近两年，平日里夫君不允我出门，关于这些的事情，我确是从未听闻。”

“你的眼疾……又是怎么好的？”见她低头，沐熹盯住她的眼睛，企图看穿一丝慌乱。

“我不知。之前我……我不过与夫君同眠一宿……醒来后便是这般模样，您叫我如何解释？”她反倒顺了意和他相视起来，“人生，不总有些解不开的谜，唤不醒的记忆吗？”

她莞尔一笑，拨得那个人一阵心颤。

“这简直……太荒唐了！”“阿离”抿了抿嘴，提起茶杯大灌了口茶。

装得还有模有样起来。

从前的芷兰可不会此般粗鲁行事呵。

“这有什么荒唐的？与夫君那一夜，着实害得我太累了，若真告诉你我记得什么才奇怪吧？”她忽然起了坏心思，“姑娘还未成婚，自然不知道有多累了。”

“你！你真是不知羞！”

“阿离”脸上起了薄红，她倒是依然一副冷清模样，平平淡淡地转眼看着沐熹。

王爷脸上，竟也有红晕，目光闪烁不再盯她。

原来真的可以这么简单地把握住全场。

沈攸宁抬头缓缓呼出气，“若无事，我先回房了。”

她转身离去，都没带回头。

“熹，她这样是不是过分了？回房回房，她还真把王府当家了？”

“阿离，她刚死了夫君，我们又逼着她去回忆那些不好的事情，自然会怄气。再说，她本就无处可去，真想把王府当家，就随她了。”沐熹把她揽入怀中，“阿离，我们婚事将近，不要让这些人坏了心情。”

“嗯。”她依偎着沐熹，享受着，又刺痛着。

她活成了什么？

另一个人的替代品而已。

***

也不知道，她会将我的刀都如何处理？

传家的玉刀和银纹紫玉匕首，她会收着吗？

沈攸宁盯着桌案上空白的宣纸。

也不知道那块玉是碎了，还是送与了皇帝当寿礼。

毛笔蘸上墨水，竟在纸上画出了一尊玉白菜。

“夫人现在可方便？”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随后，是沐熹的声音。

窗外月光渐盈，已然酉时。

“王爷何事？”她停笔起身，把门打开，又是一阵酒香。

“喝醉找我？”她倚着门，可不敢轻易放人进来。

“自然是没醉才来寻你。”他提了坛酒，眼神失色，“不知为何，我觉得你是那个……愿意陪我在屋顶上一醉方休的人。”

“呵。”她微笑着接过酒坛子，打开塞子却朝他一顿乱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