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醒了？”少年笑起来，眼睛都连成了一条缝，倒很难说清说真笑还是皮笑肉不笑。

看他的模样……宸？

“这是什么地方？”

坐的地方颇为潮湿，地上铺了好几层干草。烛光幽暗，房梁十分高，挂着许多红绫，转身一看，她猛地被吓住。

她身后是十几尺高的金身佛陀像，却并非慈眉善目的那种。那佛龇牙咧嘴，眼睛瞪得足有箩筐那么大，下座是非莲，是血色彼岸花。

“姐姐既来之，则安之。你身体亏空，法力大不如以前了，就在此听我的话，将汤药喝了吧。”

少年送来一碗浓汤，有她熟悉的腥味，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是对正派人来说。

眼下，真该弄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才对。

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却是一头白发，瞳孔泛红，脸色苍白不亚于自己。

她舀起一口汤，吹啊吹啊吹。

“姐姐，别吹得太冷了。知道你是九天神女，不能用人血补，我特意弄来了鸡血鸭血，放心吧。”少年蹲在她面前，双手环抱，把脑袋枕在手上，呆呆看她。

她接着勺子吃了一口。

咸淡正好，血块顺滑极了，刚入口便直接留到喉咙咽了下去，反倒没有闻起来那般腥味。

“姐姐好乖。”少年起身，顺着她的头顶拂至发梢，随后弯腰下来附在她耳边说，“明日，庙里要做一场法事。姐姐可不要来捣乱啊！”

她忽然觉得浑身僵硬，完全无法控制的行为。

“起。”少年下了个令。

她缓缓站起。

少年冲她笑笑，然后拦腰将她抱起。

“姐姐要听话，听话，可以少吃些苦头……”

他低下头，嘴角含着笑意，眼里满是柔情。

少年将她抱到另一房间，说起来是房间，实际上是一个用布蒙着的大铁笼，搁置了一张小床。

床边支了个小灶，这才有些光。

随后少年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盖了一层沉沉的带着腐朽之气的被子。

火光昏暗，她接着一点点烛火看清了这张床和被子。

白色的底布上染满了红的血液，忽然许多影像钻进她的脑子……

“救我……”

她看见面前的少年拿着剖刀顺着女子的衣料纹路一路向下切，掏出了她的心肝脾脏。随后舔了舔尖刀上的血，将五脏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扔进了旁边搭好的灶炉。

那女子哼哼几句便彻底没了声息……

“凡人，一点味道也没有……”约有一刻钟后，她听见少年轻声抱怨，“先看看这神女要如何吃才有滋味。”

他手里捧了本书，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他却格外地珍视。

不多一会儿，少年脸上灿烂的笑便没了，抬起头看了看她。

“姐姐，这上边倒是没写要如何煮你。我思来想去，得多试试几种方法，不过那样的话……可能就算你听话，也要吃些苦头了。”少年凑过来，指尖轻点她的脸，“姐姐脸上有些肉，滑嫩滑嫩的。”

随后，他深深嗅了一口，“伤了脸你大概不会死。那我先从这里试起吧！”

他掏出了匕首。

银纹紫玉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