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笑带着白朗向天门飞去，天空中不知是白朗初次骑银牙过于紧张，还是对天笑有所依赖，总之白朗一路都死死攥着天笑的衣衫。

飞落天门门口，天笑拉着白朗就要进入天门。

“前面便是天门，你可以在里面躲着，没有我的命令没人会把你怎么样的。”天笑嘱咐道。

白朗下了银牙却依旧死死拉住天笑的衣角不放。

“天笑，你来了。”墨月从天门殿内的镜中看到了天笑，急忙从天门中走了出来。

“墨月帮我个忙，在我回来前帮我照看他，除了我谁来了你都不要将他交出去。”天笑将白朗推到墨月眼前，郑重其事地交代道。

“好的。”既然是天笑的交代，墨月自然开心地答应下来。她抬手去拉白朗，白朗却一个闪身再次回到天笑身边。

“他……”墨月疑惑道。

天笑也有些奇怪地转头看向白朗道：“这里很安全，你在此没有危险的。”

白朗拼命摇头道：“不，我要跟着你。”

这一举动恰好跟当初的墨朗再次重叠，天笑有些不忍道：“你跟着我我就没法踏实查你的事情，你在这里我才能安心。”

白朗看着天笑犹豫地松开了拉扯天笑衣衫的手。

“乖，听话。”墨月见白朗如此老实可爱，又爱粘着天笑，不禁对白朗有了些好感。

白朗虽松开手，但眼睛还一直停留在天笑的脸上，这让天笑不好意思直接说走就走，只能留在原地目送白朗先进天门。

白朗被墨月一手拉着走在墨月后面，墨月的身体先穿过天门，拉着白朗的手停在了外面。

“进去吧。”天笑安慰着止步不前的白朗。

“我……”白朗还想请求些什么，但终究犹豫着没有开口，直接迈步向天门走去。

“哐。”

白朗的头直接撞到了天门之上，整个人被反弹了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天笑上前一把扶住差点摔倒的白朗。

墨月探出身子紧张道：“天笑，快离开这个人。”

天笑愣在原地看着白朗。

待天笑缓过神，墨月的剑已经直指白朗：“说，你到底是谁？”

白朗呆萌地看着墨月：“我是白朗。”

天笑纳闷地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月看着天笑解释道：“过天门除了需身负灵气，更要心中无大恶。此人无法过天门必定是身负重罪。”

“重罪。”天笑再次迷茫。

“天笑，此人看着单纯，实际很有问题，你还是跟他保持距离的好。”墨月提醒道。

“可他是我朋友。”天笑有些为难。

“既是朋友更应劝阻，有些祸事不可为，有些恶念不可起。”墨月厉声道。

天笑追问道：“你说他心中有大恶，但不代表他已经作恶了吧。”

“嗯，确实。”墨月点头道：“只是他心中已有邪念，那为恶就是迟早的事。”

“这可不一定，要是循循善诱呢？”天笑仍抱有一线希望地说道：“你看他面相就知道他并非天生凶恶之人，有可能是被人误导或者身负血海深仇也说不定。”

“天笑！”墨月打断了天笑的自欺欺人道：“你这是强行替他说词。”

“无妨，既然天门容不下他，我便带他一同去探查真相即可。”天笑也不愿多做争辩，拉起白朗再次跳到了银牙的脊背之上。

“银牙，好好照看你主子，别让他做傻事。”墨月紧张地叮嘱道。

银牙微微颔首，应了墨月的要求。

眼见天笑离去，墨月收起剑，天门还有很多事等她这个代掌门处理，她实在是分身乏术：“天笑，只盼你能好自为之。”

墨月悠悠叹了口气，转身再次走进天门之中。

天空中，天笑带着白朗向西北方向飞去，天笑自己知道前一次也是自己轻信了墨朗才导致了后面的悲剧，但是对于好友他除了轻信又能做什么呢？一路天笑一句话未说，只是自己在默默思考。

白朗将头埋在天笑背后，一个人在天上长距离飞行并不是件十分惬意的事，因为没有防护天上的风又极大，被风吹久了，浑身都冷飕飕的。有的时候如果不是赶时间，天笑宁愿靠腿多走几步，然而自从他掌握了玄飞剑甚至可以无剑自飞时，很多时候都不能让他在路程上多耽搁。无数次的独自飞行总让天笑觉得冰冷孤独。

白朗的身子紧紧贴在天笑后背，虽然迎面依旧有风吹过，但天笑的后背却是无比温暖。天笑有些贪恋此刻的温暖，停止了思考打算享受当下。

西北地门距离玄门和周家镇都极为偏远，地界也有些荒凉，银牙飞了很久才来到地门分坛。

天笑在落地前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走正门，悄悄溜进分坛内私下调查更为合适，也以防有人事先安排。

既然是偷偷溜进带着银牙自然不便，天笑拉起白朗飞身站在银牙身边，轻抚银牙将他收入玄间镯内。

天笑在上空略微观察了一下这个分坛的布局，选了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落了下去。

第40章 试探

“你在这里可还剩下什么好友？”天笑压低声音问道。

“没了，我的人都被掌门抓得抓，杀得杀，这里现在应该都是地门总坛派来接手的人。不会有我的熟人了。”白朗难过道。

“那连分坛那些与你们为敌的人也都不在了吗？”天笑再次问道。

“呵呵，他们早就被我们杀尽了。”白朗难得恢复了之前在总坛的气势，自豪道。

“额……”天笑倒是有些反感白朗的这种表情，他低头思索道：“既然这里的人都不是知情人，那咱们进来的意义好像不是很大啊。”

“这里的很多人都是当初总坛派来围剿我们的人，如今我们既然进来当然是能杀几个就杀几个，为我死去的兄弟报仇。”白朗狠狠地说道。

“这……”天笑抬臂拦住急着探身出去的白朗道：“这些人只是奉命镇压而已，算不上与你有大仇怨，还是算了吧。”

“他们杀了我兄弟还不算有仇怨？”白朗疑惑道。

“是你带人先杀了他们的兄弟，他们才算是复仇。”天笑冷静地解释道。

“话不投机，既然你不肯我自己一人上。”白朗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柄短剑，短剑看似短小，却异常锋利。白朗抽剑的一刹天笑猝不及防，竟被那短剑划伤了抬手阻拦的手臂。

突然的疼痛感让天笑下意识收回手臂。

白朗也不知自己的动作过大竟会伤了天笑，自己立刻将短剑背在身后：“师父，我……我不是故意的。”

一点小伤对天笑倒也不算大事，天笑抬手一道治疗术，伤口瞬间愈合：“这点小伤还伤不到我，不过你从哪儿弄来的剑，之前也没见你拿着。”

“师父，你好厉害。”白朗惊讶地看着天笑愈合的伤口赞叹。

“这是咱们光灵力特有的，等你能使出灵力我就教给你。”天笑得意道：“咱们光灵力虽然前期修行是慢了些，不过好处也很多，日后你会知道的。”

“好的，等这件事完了，我一定回去用心跟师父修习。”白朗保证道。

“你还没回答我，你的剑是从何而来。”天笑发现这白朗虽然外貌像墨朗，但秉性却跟自己很像，这转移话题的能力跟自己一样强。

“这个是……”白朗忌惮地转头了一眼藏剑的暗格。

“你怎么会知道咱们会落在此处，还事先在这里准备好了暗格藏剑？”天笑顺着白朗的目光也注意到了他身旁的暗格。

“实不相瞒，这是我们之前起义时藏的，不止这里整个地坛还有好多处。对了，师父你要不要也来一把防身？”白朗见天笑已经看到暗格，干脆坦然说了出来。

“额，不用了，多谢。”天笑摆了摆手尴尬道：“这剑虽无灵气却很锋利，你自己小心点，别伤了你自己就行。”

天笑说完继续观察周围的动向，身后的白朗看着剑身上残留地划伤天笑臂膀的血液若有所思。

一阵观察和思索后，天笑转头对身后的白朗说道：“既然这里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咱们还是出去到附近居民处询问吧。”

“不，既然好不容易进来不杀几个人怎么对得起我的兄弟。”白朗贪婪的目光环视四周，不远处竟真的有三五个人向这边走来。

“难道就是因为他的杀气太重，才无法走过天门？”天笑看着白朗兴奋的表情有些起疑。

“师父，你若不想动手就在此等着，我去去就回。”白朗起身就向那几人走去。

“徒弟！”天笑回神想要抓住白朗，白朗却先行一步，天笑手中一滑，白朗就从他身边直冲了过去。

“果然还是少年易冲动吗？”天笑无奈地起身追了上去。

一连几日的玄门修行，白朗对灵气虽然还是无法融会贯通，但体内的伤势已经修养好了大半，再加上天笑时不时的食补，身体强健了不少，体能也跟着好了起来。

白朗手持一把剑，毫无美感地向对方刺去。对方不愧是地门中人，身上都带有功夫，很灵活地就四散开来。

“哟，这不是地门的叛徒白朗吗？”闪开后其中一个青衣之人很容易地就认出了白朗。

“你不是被掌门抓回总坛了吗？怎么这么快就逃回来了？”青衣人的口吻满是轻蔑，不仅白朗，在一旁的天笑看了都很像上前与他打上一场。

“你杀了分坛这么多兄弟还有脸回来。”青衣人旁边的另一个灰色衣服的人激动地说道：“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无故牺牲那么多好兄弟。”

“对啊，你为了一己之私就害了那么多人，你这种人死一千回都活该。”周围其他人也开始帮腔。

天笑本来想上前阻止，一听到他们几人的话反而停下了脚步。他一个闪身退到了一根柱子后面。

白朗的脸色依旧红润，瞪大了眼睛毫无悔意道：“是你们欺人在先，我不过是自卫。”

“自卫？你可真好意思说，我们什么时候欺人了？”旁边的弟子疑惑道。

“分明是你们地门中人先带人灭了我们白家，杀害了我的父母，我不过是报仇而已，何错之有。”白朗神情激动，完全不像是在说谎。

“白家？”几个人面面相觑：“什么白家？”

“就是我家啊，事到如今你们还想赖账。”白朗越说越气愤，手中的剑握得更加紧实。

“这小子怕不是造反不成，反而受刺激疯了吧。”几个人的嘲笑声此起彼伏，他们看似漫不经心，但天笑看出他们已经默默将手放在了各自腰间的剑柄之上。

“与你们多说无益。”白朗持剑冲向其中一人，那人早有准备，在白朗上前的一瞬已经掏出佩剑，眼看白朗的剑即将刺中他的要害。那人灵活后退一步，将剑横在胸前，白朗的剑尖正好抵在那人的剑身上。

“几日不见，你的剑法不见精进，但身上速度倒是快了不少。”接剑之人十分从容，他坚信白朗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所以接剑后并不急着反手，而是又讥讽了白朗一翻。

白朗反应奇快，眼见这一剑没起到制敌的作用，飞速回身反手又刺出一剑。

接剑人虽反应不及白朗，但剑法极好，明明上一秒还是横剑，下一秒手腕稍微一变动，就再次挡住了白朗的另一刺。

天笑在暗处不禁有些佩服此人的剑法，天笑才开始研究剑法，对很多剑法路数都不熟，但即便如此他也能看出对方用剑十分巧妙。单凭手腕轻转就能将剑势变化地如此干净利落。天笑自信就算换成自己也断然无法凭借一柄细剑接住对方的一刺。

白朗接连两剑被对方轻易化解，心中更加愤懑，一时间乱了招式，挥手就向对方胡乱刺去。

对方剑术精妙，也不着急反攻，只是边躲边用剑将白朗的剑挑开，眼神间也并未看向白朗，而是一直在瞥向天笑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