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你丫闭嘴
作者:之蓝 | 分类:体育 | 字数:98.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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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文学|3 4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通知:被和谐了下所以本章末尾部分有添加新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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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柔见势不妙, 软和了态度:“你莫生气,我没这个意思。”
国师搁下碗筷起身。
顾柔在后面叫:“夫主, 你还没用饭。”“不吃了。”
他没带随从,一个人出了门,在澎化巷独自走走,月『色』照在石板路铺就的街道上如水般流淌, 一切显得极尽静谧冷清。
这一带权贵聚居,沿路的屋宅皆豪华富丽, 此刻正值夜幕初降, 屋中的灯火灿如繁星,沉浸在一片温柔悠长的气氛之中,浑然不知危险已经『逼』近。
然而再祥和的假象都无法阻止,洛阳即将变天。
高手弈棋, 要算后面的步数;谋士划策,要预判未来的时局。
他能够算到不久的将来, 却一时之间想不到对策。过去的他孑然一身,无论身处天牢诏狱抑或国观囚塔,皆能够静下心来潜修,如同换一种方式的人生修行。而如今, 他却已是有了家室的人了,他有妻子, 不得不替她多作考虑。
顾柔的『性』子他很了解,她定是誓同他共进退同生死的,正因为如此, 他才更为担忧——如果有朝一日,他抵达一个既不能生又不能死,她无论如何也到达不了之处,她要怎么办才好?
他心烦意『乱』地仰望星空,『乱』风吹过头顶的槐树,洒落阵阵清香花雨。
抑志而弭节兮,神高驰之邈邈。
此时此刻,她一定在家中惶然不安,反复思考,不知自己犯了什么过错罢。
想到顾柔,他的冰冷的心又回暖了——他的小姑娘又何错之有呢?这分明是他自己内心『乱』了阵脚,才会迁怒加罪于人,想到此处,不由得后悔如此草率地出了家门。让她不晓得有多担心。
他暂时抛却了离忧,往家的方向折返。
而他所站立过之处,脚印很快被串串落花填满,犹如风过无痕,水波不生。
国师回府的路上尚在思考要如何搪塞过去近日以来的反常表现,他经过内院的花园,却见顾柔独自蹲在院中一角。
他只看见个背影,见她样子孤孤单单,甚是可怜,心里又加倍后悔几分。方才好像对她说了重话,不晓得她记恨了没有。
正想着,顾柔站起来,远远背对着它道:“你等一等,我拿水去。你要乖,在这里好好吃东西,不准扒盆栽,否则我出来揍扁你。”说着便进屋去了。
国师从暗处走出来,只见顾柔呆过的地方散落一地枝条,原来她蹲着正在给几盆盆栽剪枝,这是顾欢的恩师兼义父季先生送的几盆橘树,从南方移植过来,试着栽种,倒也给种活了,此刻结着婴孩拳头大小的果子。
他走近些,那盆栽忽然地自个一动,从中闪过一条灵活的影子。有只通体雪白的小猫尾巴竖立,两眼瞪圆地盯着他。
顾柔方才念念有词,原来就是跟这畜生讲话。
他俯下身,想要『摸』一下它,白猫立刻全身炸『毛』,挥爪来挠他,样子凶得很。他轻松躲过,这猫竟然战意高昂,还作势欲主动攻击。
“飞镖,飞镖,来喝水。”顾柔的声音从走廊那头传来。
国师立刻悄悄采了俩橘子,丢于地上。
顾柔出来,看见国师,先是一怔:“你回来啦?”脸『色』既有欣喜,又有忐忑,仿佛拌嘴之后,一下子找不到什么缓和的话语来开场。
“嗯,哪来的野猫。”他低头看向白猫,这猫原来叫飞镖。
“不是野猫,是我买的,”顾柔很高兴丈夫这么快回来,“白天在集市上买的,三文钱一只,我挑了个最乖的。”
国师对这“最乖的”三个字有疑问,低头一瞥,嗬,飞镖看见顾柔这个饲主,立刻收起了爪子前腿梳理地蹲在原地,恭敬地摇着尾巴。
顾柔把水盆放在地上,飞镖小碎步地过来喝,姿态脱胎换骨,俨然一个莲步纤纤的淑女。
“它有意思吧。以后养在你书房外头,咱们园子大,多个小东西有生气。”
他微微一笑:“那还不得把我书都毁了。”“不会,它乖得很,从不搞破坏,你看……”顾柔话说到一半,突然发现橘子盆栽被毁了两颗小果实,戛然而止。
“飞镖,”顾柔怒了,一把揪住了白猫后颈皮,在它头上轻轻敲了两下,“你看你干的好事。我要罚你了!”
白猫用蒙冤又茫然的眼神望着盆栽,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又被顾柔捉着,四肢僵硬悬在空中,一动不动,样子甚是无辜。
“你气死我了,你还装可怜,别吃了你。”顾柔直接把饭食盆抄走。又对国师道:“进来换身衣裳罢,你饿了么?我叫后厨准备去,今天义父还送了桃子来呢,你要尝一尝么。”
“嗯。”他冲顾柔的方向应答,然后学着顾柔的手势捉住白猫的后颈,拎起来,低声:“饿了?”白猫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他叹道:“饿了也不关本座的事,我要去吃东西了。”
第188章 文学|3 4
别说飞镖,便是它叫飞刀,也休想跟他在这个后院争夺女主人的宠。
内厅点好灯,顾柔叫下人将晚膳做好送进来,看国师吃完,又端来水果点心。
果盘里放了几颗洗干净的桃子,硕大粉嫩,看着卖相便可口。顾柔拿了一个,他摇摇头,顺手拿了一旁另个果盘中的橘子。
顾柔一讶:“那吃不得……”还没说完,他已经剥开咬下嘴了。
顾柔忍不住眯起了眼睛。这橘子是顾欢送来的,顾欢『迷』上种花以后开始养各种盆栽,这橘子本跟顾柔在院子里种的那些是一样的种,可是偏偏顾欢种出来的大一些,看起来还有些食物的样子,不像顾柔种出来的那些金桔大小,于是顾欢把自己的送过来嘲笑姐姐的园艺。
顾柔不服,这橘子她早就尝过一个,顾欢种出来的和她大小虽然不同,味道却一样,顾欢笑话她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酸得很,”顾柔同情地看着国师,“喝口茶吧。”
可是他神『色』没甚么变化,拿着橘子端详:“不酸啊,你种的?”
不酸?不可能啊!顾柔吃过一个,明明就酸得掉牙。
“你尝尝。”他将橘子伸来。
顾柔大力咬了一口,这一口吃了三瓣瓤,牙齿刚下去,就一股直冲脑门的酸爽劲道溅『射』而出,所有的牙齿都在发抖。
“呜哇……”顾柔崩溃了。
“唉呀,”他终于『露』处原形,以同样的表情皱着眉抢走案头茶水,猛饮几口,长出一口气,“这谁送来的,同谋害何异啊?”
顾柔气炸:“你太坏了!你还给我装……我让你装!”他哈哈大笑,跟顾柔推推搡搡抢着那剩下的半杯水。最后见顾柔酸得五官皱成一团,才让给了她去。
顾柔一口气喝完,恢复了精神头,想起刚才他那般使坏,抄起一个橘子丢了过去:“你太可恶了,我不想理你了!”
一会儿让她欢喜,一会儿令她烦忧,总是让她的心情七上八下的。她感到生活像是在波涛中行船,既快乐又不安。
被他接住了,一手的汁水,他居然抓着橘子嘬了一口,一边笑微微地道:“蛮好吃的。”
顾柔愣了愣,沉下脸——以为她还会再上当?
“有本事你整个吃完啊。”
他不慌不忙剥皮取肉,真的吃完了整颗橘子。
顾柔傻眼。
他找了个座椅坐下来,一边吃一边悠然道:“除了像个打翻的醋缸子,还是有许多优点;譬如皮薄肉嫩汁水多。”
“切!”顾柔不晓得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好奇盯着他瞧。
“譬如嘴还是很甜的,又譬如手脚麻利勤快,又譬如能文能武,依本座看,这橘子啊,宜室宜家……”
顾柔愣了愣,脸臊红了:“你流氓!”她绕到背后去捶他,咚咚咚在背上几拳。
他被她的小粉拳捶得很舒服,常言道天塌下来当被盖,挨老婆打就当捶背了,顺手抓了个橘子,没剥皮,挖了个小洞嘬着吃。
顾柔当真是服气了,从背后探头过来问他:“你真的不酸啊?”
“不算,你看。”
顾柔刚伸头去瞅,他手上突然用力,一大股子橘子汁从小洞飙『射』而出。
溅一脸。
顾柔从地上跳了起来:“慕容情,你太过分了!”
他哈哈笑:“一个坑你能掉三次,你真是……”“啊啊啊啊啊不要说了!我烦死你了!”“再用点力,这么捶都不带疼的。”“我捶死你。”
清高孤冷的他,很少有笑得这般开怀的时候。顾柔被他言语挑逗,更加用力捶,可惜他怎么都不生气,反而顾柔捶累了,手脚慢下来。
他把她拉到身边,低头吻她,用舌头把酸酸的汁『液』喂到她嘴里。
她安静了一会儿,砸吧砸吧嘴,忍不住皱眉『毛』,味道还真酸!
“这也吃得下,服你了。”
他亲昵地吻吻她的脸:“但你是甜的。”
她心里一动,不捶他了,脸像红透的桃子。他把她抱起来放到腿上坐着,亲昵地『舔』她的脖颈,上面还有一些刚刚溅落的果汁。“我帮你弄干净。”
……
床头打架床尾和。
次日一大早,顾柔起身,只觉得全身乏力,四肢里头像是种了一百个橘子,酸得快瘫痪。
她环顾卧室,没见着他的人影,倒是隔着轩窗,院子里传来他清锐又温和的声音:“立。”
“立。”
“拜。”
什么啊,他在同谁说话?顾柔扯了件衣裳裹住身,赤脚跑到窗边,推开窗——
只见他长身低俯,左手捧一把小鱼干,右手修长的指尖拈了一粒,正在逗弄那只叫做飞镖的猫。
阳光照遍他一袭白袍,冰雕玉琢的容颜如同晨曦下的雪山,他面带笑容,神情温柔中含着蛊『惑』,蛊『惑』中含着威胁:“拜。”
不晓得他用了甚么手段,飞镖显得无可奈何,终于双腿直立,完成了一个清早的训练目标——合拢前爪,宛如人类双手合十,朝他一拜。
……
顾柔惊奇得很,飞镖认熟,可是国师却好似很快地同它混熟了。不仅如此,他还把飞镖训练成了一只招财猫,只要拿着食物道一声“拜”,飞镖就会乖乖直立前躯,朝人合十摆爪,模样甚是可爱。
这把顾柔乐得不轻,常常让飞镖做这个动作。国师道:“你也让它歇会儿,以后养它的日子还长了,把它累死了,谁来陪你解闷。”
顾柔蹲着喂飞镖吃鱼干,笑道:“你啊!你不去训狗真可惜了,以后咱们再养一条狗,一只鹰,你驯熟了咱们出去放猎好不好?”
他笑着走开。
过了几日,白鸟营兵休,祝小鱼向玉瑛等人来府上看望顾柔,冷山也来了,带来了沈砚真的信。沈砚真如今人在太医院,行动不甚自由,书信也一律要通过黄门的检查才能放出,她在信中简单地问了顾柔的身体状况,还告知自己在太医院内一切都好,要顾柔保重身体。
顾柔作留众人在府上用饭,席间不见国师,祝小鱼问起国师来。
顾柔道:“夫主还在书房忙碌,我们先吃罢,不必等他。”其实国师这些日倒像个顽童,成日留在后院训飞镖,要不然便是读读书练练剑,很少见客,顾柔都帮他搪塞习惯了。
饭吃到一半,忽然后院传来了一阵优美的琴声,意境高古通幽。
向玉瑛道:“呀,这琴声听了真舒服。”“是,舒服得俺都快睡着了。”祝小鱼道。
顾柔很是尴尬——夫主也真是的,这会儿弹琴,这不是暴『露』了他宁可在后宅玩耍,也懒得出来会客吗?这也太扫别人的面子了。
可千万别教大家发现是他在弹琴。顾柔道:“小鱼你多吃点,玉瑛你也是。”忙不迭地给两人夹菜。
来宾之中,冷山懂音律,便停下筷箸来听。那琴声原本优雅高渺,宛如苍茫远山上云山雾罩、各种变化;然而忽然机锋一转,变得紧抑低沉,仿佛一道劲风吹开重重『迷』雾,拨云见日。
这琴声接下来变化更多,时而入美人低声絮语;时而如名士睥睨长『吟』,渐渐却又变得戏谑。冷山听着听着,面上不觉微微一笑。
桌上,邹雨嫣正在说话:“顾柔,若非冷将军在皇上面前替你求情,你身处在天牢诏狱之中,你可得好生谢谢他。”
“雨嫣说得是,将军恩义,顾柔没齿难忘,”顾柔立起来,朝着冷山,“将军,我敬你一杯。”
冷山欲言又止,终而举杯。此刻,琴声如水悠悠流淌,声音渐弱。
饭后,顾柔带众人去后园的观景湖赏荷,冷山趁着众人谈笑之际,私下问顾柔:“顾柔,慕容情人在何处,我有事要与他见面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