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的士说出了目的地后，两人便沉默地坐在车上，一路无言。

到了医院后，云霄便发了疯似地向里跑去，浩宇沉默地跟着他。

……

手术室外气氛静默沉寂，空气中弥漫着某种医用药品的气味，云霄和浩宇两人并排坐在手术室外的等候专区椅上，相互都没有说话。

云霄垂着双眸，眼神没有聚焦地盯着手术室外空荡冰凉的地板。

他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在他脑海里上演过无处次却都是虚幻的梦境...今天真的发生了...

他妈还是出事了...

没有任何预料般的...

就这么被抬进了手术室...

“云霄...”浩宇哑着嗓子轻轻地唤了他一声，引得他回过神来。

“……”没有回话。

浩宇静静地看着他，然后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背。

“这样...你会不会好受点？”

云霄心情本来是很沉重的，但是却被他这种举动给逗乐了，他脸上渐渐浮现了笑意，却还是很淡。

笑得有些牵强。

云霄只是笑了那么一瞬，然后在浩宇的注视下他又低下了头去。

整个人显得颓废迷茫。

“浩宇哥...你知道吗...”

云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无比艰难地从喉咙中挤出来的几个字。

“什么？”浩宇轻轻地拍着云霄的背，目光始终停留他在身上。

“我母亲有毒瘾...她上次就因为这个而发病住院了...她每次发作的时候都会认不出我...我走上去握住她的手她会毫不犹豫地甩开...”

“浩...浩宇哥...你知道那种感觉吗？那种心如刀割的感觉...感觉世界都快崩塌了一样的感觉...”

云霄垂着头，欣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睑，叫人看不清神情。

“云霄...我知道...”

他话音刚落，后者身体却颤抖起来，声音带了些许倾诉的哭腔：

“不！你不知道！根本就不知道！你不会明白的...那种感觉...”

云霄神情透着隐隐的悲伤，这一刻，浩宇忽然觉得面前的人明明近在咫尺，是他伸手就能触碰到的人，可这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云霄的独自承受让他们两人之间多了道幽深而难以越过的沟壑。

“云霄...别想了...这些都会过去的...”浩宇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浩宇哥...”云霄缓缓抬起头来与他对视，嘴里唤着他的名字。

“嗯，我在。”

“我好累...”云霄说完这句话后便紧闭上了双眸靠在了椅背上。

“休息会吧。”浩宇犹豫了几秒，然后一手搂过云霄的肩膀，将他的头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肩头，后者或许是太过疲惫，没有拒绝他。

他不知道云霄睡着了没有，只知道对方呼吸时的气息时不时地会扫过他的面庞，轻轻的，柔柔的。

他侧眸看着眼前的人，陷入了沉思，云霄或许早就不记得了吧...

年少的一次偶然相遇...

却让他再也难以忘记...

当时，他不过12岁。

向来沉默寡言的他总是独自坐在郊外的绿树下，感受微风拂面。

“咦，你怎么一个人啊？”

一道稚嫩的男童声打破寂静。

他遇见了年仅9岁的云霄。

小男孩稚气未脱的脸庞，疑惑的神情，在脑海里再也消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