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世安朝他走了两步，赔着笑说：“我不是要出山门啊，我只是看师兄守门辛苦，过来宽慰两句的。”

守门弟子狐疑地看着她，点了点头说：“赶紧回去吧。”

“好的好的。”程世安笑眯眯挥手，另一只手背在后面拿出了板砖。

地上程世安的影子举起了砖头，砰的一声，守门弟子倒在了地上。

程世安从他腰上扯了令牌，摸了摸自己腰间的本命剑，这还是入了金丹之后挑选的。

她拿着令牌打开结界，从宗门溜了出去，随手将令牌扔在了土里，踩了几脚。

温家的夜晚也并不安静，温如玉点着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他推开窗户，瞥见守在门口那两个身影。

淡淡的土腥气钻入温如玉的鼻腔，他微微皱了皱眉，觉得有些奇怪。

隐在夜空的一道流光飞入他的手心，他环顾四周，没有人瞧见。

温如玉不动声色地继续在窗户边待了一会儿，然后慢腾腾关了窗户，借着转身的动作看清了纸条上的内容，然后扔进了烛火里。

他深呼吸一口气，那个纸条上正是写着他母亲去世的消息。

怪不得温泽明不让他去见他母亲，没了人还如何见得到。

温如玉心中怒火腾地一下烧了起来，眸中闪烁着光芒，他起身吹灭了烛火，开始思索着什么。

第二日管家就去找了温泽明，忐忑不安地说：“家主，处理人的时候，有一个给逃了。”

温泽明摔了桌上的砚台，指着管家的鼻子骂道：“抓了这么多天还没消息，我怎么养了你们这些废物！”

“家主息怒。”管家连忙跪下来，“我已经将宅子上上下下搜查一遍，那人绝对没有潜进来。”

“最好是这样。”

连着一周，温如玉都没有什么动作，温泽明的怀疑打消了一些，如果温如玉知道了那件事，以他的性子，绝对是忍不住的。

除夕越来越近，温府贴上了对联，温如玉难得地被放了出来，只是身后还是跟着两个人，形影不离的。

温绵看到温如玉出来，连忙过去。

“如玉哥哥，我有好久没见到你了。”

温如玉扯了扯唇角，轻轻嗯了一声。

温绵没察觉温如玉的不对劲，还是和从前一样亲昵地和他走在一起。

“如玉哥哥你也别怪父亲，父亲无非就是心急了一些，想让你尽快入元婴。”

温如玉转头看她，“心魔不除，确实有些困难，我如今也没什么法子。”

“那你可以去找父亲问问，说不准父亲知道些什么。”

温如玉点头，“有时间我会去的。”

“温绵！”温晗在哪儿高高喊了一声，“父亲叫你过去。”

温绵撇了撇嘴，依依不舍地和温绵告别。

温晗经过温如玉身边，还特地看了他一眼。

他是知道温如玉母亲去世了的，温泽明还特地嘱咐他，让他注意一下温如玉的情况，温如玉这些天的表现，明显是不知道的。

温晗耸了耸肩，父亲真是小题大做了，一个温如玉哪能翻得了天。

“怎么这样看着我？”温如玉摸了摸自己的脸。

温晗回过神，“没什么。”

临走时，他稍显怜悯地看了眼温如玉，真是个可怜虫，没了父亲，现在连母亲也没有了。

温泽明将温绵叫来，温绵小心翼翼地觑了眼他的脸色。

“父亲。”

“如玉和你说了什么？”

温绵一愣。

“问你话呢。”温泽明稍稍提了音量。

“如玉哥哥和我说他因为心魔的事情有些苦恼，其他的没说了。”

“实话？”

“当然是实话。”

“行了，你回去吧。”

温绵一头雾水地离开，温泽明叫她来，只是问温如玉和她说了什么，可为什么要这样问呢？

温泽明垂眸，那人至今还未抓到，温如玉就算现在不知道，但以后可就不一定了。

“这群废物！”

除夕的前一天，温如玉去书房找温泽明。

温泽明看到他来，显然有些意外。

温如玉露出些许为难的神色。

“什么事？”

温如玉瞥了眼旁边的管家，“父亲，能让他们先出去吗？”

温泽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挥手让管家他们出去了。

“我来是想和父亲说说我心魔的事情。”温如玉放轻了声音。

温泽明意外地看着他，挑了挑眉，“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了？”

“上回温绵同我说您知道的应该比较多，所以我想了好几天，还是来打算问问父亲，真的没有不毁灭心魔进入元婴的办法吗？”

“怎么可能有那种办法？”温泽明起身走向书架，“这里的古籍，可没有记载过这样的先例。”

温如玉为难地皱着眉。

“你的心魔是如何形成的？”温泽明问他。

温如玉按了按眉心，说：“似乎是我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负担。”

温如玉说得情真意切，两人的距离稍稍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