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肯最近压力很大。

说实话每天跟着boss鞍前马后，他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总怕自己哪里没做周全就被处理掉。

尤其他本来的直系领导安德森表现的神神秘秘，似乎跟那位并不怎么尊重boss的议员关系不错。

这不是好兆头，邓肯对安德森有感恩之心，当初在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是安德森收留了他。如果让他在安德森跟真boss之间选的话，他还是更希望能留住自己的小命再说。

安德森也好，那个议员也好，难道毫无感觉吗？他们的boss大人，只是披着人类外皮而已，那样庞大的能量体，已经远远超乎恐怖的领域了。要他来说的话，根本都不算是生命了，应该说是一种现象，一种意识，人类对其根本无从着手也无法反抗。这就好比让你去反抗潮汐跟地震一样可笑，差别太大了，完全不在一个层级。

邓肯紧绷的神经，可以说已经被.操磨的经不起敲击。

他紧绷的情绪在见到弗兰带回卡崔娜之后，简直都要崩断了！

我、我擦！怎、怎么会把她带回来了！

邓肯相当的恐惧，同时也有种做贼心虚之感。

恐惧的原因是他知道卡崔娜的能力，除了能够让干涉降临之外，还对异能者的能力有一定增幅效果。boss大人的能力如果通过卡崔娜再增幅一下，简直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

至于做贼心虚，完全是另一件事造成。

实际上，在从前需要大量容器的时候，安德森发现孩童比其他容器更有效，因此弄来很多小孩做备用容器。当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有资质，一开始他们还一个个尝试，后来安德森发现邓肯能够识别有资质的小孩，便把筛选的任务交给他。

当然邓肯其实是靠着自己的系统界面作弊，有资质成为容器的小孩蓝条足够长，他鉴别起来很方便。那些没有被选上的孩子免除成为容器，被神灵降临后快速死亡的命运。

你是不是想说，这不是好事么？主要是，咳，当年他还年轻么，也做过一些出格的事。他是指，嗯……他想着反正没被选上的孩子也没有用了，废物再利用没什么不好。都是你情我愿的哦，他可没有强迫谁，是那些想活下去的小鬼倒贴，他讲真的。

不管怎么说，当时邓肯并没有什么道德负担，也不觉得对小孩出手有什么不对。后来他遇到蓝贺，召童女支的时候被蓝贺发现后狠狠收拾了一顿，从此品味跟性趣都被改组了，说多都是泪。

重点不在这里，重点在于——卡崔娜知道他的黑历史。

他虽然不觉得卡崔娜会说出去，但是万一呢！万一让boss大人知道，他还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么！

不行，他得想办法封口，确保卡崔娜不会跟boss提这件事。就算boss有可能已经知道了，只要没想起来这茬，他就不会死得太惨。

因为这个隐秘的原因，见到弗兰带人回来之后，他主动要求帮忙安排卡崔娜的住所。

“你看，已经深更半夜的，为这点小事吵醒boss也不太好。我知道你想尽快完成任务，但是也要考虑实际问题嘛。”

邓肯不余遗力的劝说刚刚抵达的弗兰。

“那一位说过让我回来之后即刻见他。”

弗兰反驳邓肯的话，他认为早点将卡崔娜交给蓝贺更好。

“不要这么死板，你要看具体情况。”邓肯走到弗兰跟前，悄声对他耳语，“boss大人正在‘忙’，还是不要打扰他比较好。他去了卫钟的房间，现在还没出来。你真的觉得现在去找他是好主意吗？”

对于邓肯的暗示，弗兰挑眉，显然不是很相信。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就算口味古怪了点，boss也是正常男人。哪怕是神灵，有了实体也会有人类的欲望嘛。”

弗兰一脸鄙夷，对于此人以自己的猥亵看法来推测那个存在表示鄙视。不过邓肯的说法引起弗兰的思考。弗兰一直认为蓝贺早失去了自我，成为那个存在的傀儡。但是，说不定人类的部分还存在着少许吧，所以对曾经的同伴有特殊的感情。如果未来需要牺牲卫钟，那么想跟从前的同伴多相处一段时间并没有什么奇怪。

“明白了，那么我先带她去休息。”

“我来安排好啦，不用客气。”

“她跟我住一起。”

“唉？”

“在将她交给那一位之前，她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邓肯咬牙，真不好打发。他想了下，眼珠一转，又继续劝说道。

“这样吧，我让化妆师妹子过来照顾她。你看你们风尘仆仆，肯定也没洗澡，女孩子的衣服什么的你有吗？还是让女性照顾她更好。”

弗兰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的确如邓肯所说，一个男人照顾小女孩总是不太方便，有女性来照顾可能会更好一些。

邓肯松口气，把弗兰打发走之后，带着小姑娘去找化妆师。沿途之中一再提醒，警告她见了boss之后别说不该说的话。

女孩一直沉默，等快到了的时候，她突然仰起头。

“如果我不说，你可以放我走吗？”

“啊？”

邓肯目瞪口呆，这完全是出乎预料的展开。

一直以来圣女的表现都像是人偶，完全没有自我意识，只是一个承载伟大意识的容器而已。邓肯记得，自己上一次见到的卡崔娜就是如此。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她有了自己的情绪跟思考，甚至竟然想逃跑？

“你疯了，我又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邓肯连忙低声指责卡崔娜。

“我也能看到一些未来。就算缩头缩尾，像狗一样活着，也无法逃脱命运的制裁。你是想无声无息的死，还是试图挣扎一下，争取活下去的可能性？”

邓肯苦笑：“你差点就骗到我了，小丫头。你想忽悠我叛变，带着你逃走？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那个存在有多么可怕。别说带你跑，就算稍微有点类似的念头，恐怕我都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女孩没再说话，任由邓肯把她安排给化妆师照顾。

往自己房间走的时候，邓肯的心里却一点都不平静。

他的游戏界面已经冻结了很久，没有任何提示也没有改变，简直就像坏掉了，这也是他不安的原因之一。与卡崔娜的对话提醒了他，那个存在几乎是无所不知的，是不是也是因为未来可能发生的事，而冻结了他的能力？

邓肯站住脚步。

他不敢肯定，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是说假如他的能力还能使用，界面上会提示他做违背那个存在利益的事？

如果卡崔娜也跟那个存在一样看得到未来，那么在未来的各种可能性之中，自己则是能帮助她逃离的最大可能之一？

“啧，什么圣女，简直是个女巫。”

这是心理战术，他一定是被忽悠了。

邓肯觉得，如果不做点什么，自己的小命恐怕有点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