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字又让季绫音感到一阵清爽，他的意思是她可以开价么？

她确实需要钱，非常需要钱，所以哪怕明知道姨母其实就是想要卖了自己，季绫音能选择的也就只是为自己争取一个更好雇主而已。

对于现在的季绫音来说，她手上的筹码其实也只剩下自己。

也因为这样，她才失去了留在学长身边的资格。

她都已经把这个世上最在乎的东西舍弃掉了，又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

想到这里季绫音苦笑了一下。

那一瞬的表情也没有逃过颜予忱的眼睛，他精致的眉间轻蹙了蹙，似乎正准备说什么，季绫音就已先一步开口：

“不要影响我上学，一个月……六、六千左右吧……”

她这个价开得生怯，颜予忱回答得却非常干脆：

“我给你两万。”

“当真？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听见数字，季绫音是彻底把自己仅剩的悲凉情绪统统抛诸脑后，即刻就开始关心工作细节。

“现在。”

又是一个简洁干脆的回答，颜予忱便起身绕到驾驶座，坐进去关上了车门。

终于从颜予忱手中解放出来的季绫音，此刻却没有什么豁然开朗的感觉，她满心都是那两万，两万！两万！！

她从副驾驶的一侧拉开车门，弯着腰朝对面的颜予忱继续询问：

“那……是从今天开始算工资吗？我、我到底要做什么？”

颜予忱并没有转头看她，如同画面回放般地，在昨夜同样的位置上，用同样轻淡的口吻，又说了一次那两个字：

“上车。”

这次季绫音非常听话，立刻自行坐进了车里，嘴上却不停：

“等等……我们还是签个合约好一点吧，就像电视剧里面那样……”

颜予忱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有些没好气地转过头来，眼光往季绫音的身后瞥了瞥。

她立刻会意，乖乖地关上了车门。

颜予忱把视线转回前方，漫不经心地扶着方向盘，动作一如他昨夜的精致优雅，说：

“我为什么要签合约来约束我自己，你可以选择不答应。”

季绫音又要被他堵得没话说，她差点忘了自己有把柄在他手里，但她还是不甘心地回了句嘴：

“我怕你不给我钱！”

“你可以选择不答应。”

“我、我怕你侵犯我。”

颜予忱再一次转过头来看着季绫音，绝美的眸中明明散发着淡漠却让人感受到一种别样的压迫感：

“最后问你一次，做还是不做？”

“做。”

这次轮到季绫音的回答简洁而干脆，她马上自觉地从身后扯出了安全带，给自己扣好。

她是个聪明人，无用的挣扎并不会持续太久，因为她的人生从来都不允许她考虑太多，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眼下这个金主至少是出手阔绰貌美如花，而且多亏了她昨天意气之下扯的谎，说自己已非冰清玉洁，算是让他口头承诺了不会侵犯自己。

不对，是不会“再”侵犯自己。

她怎么就忘了呢？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