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白一点点的靠近慕梵，直到二人之间相隔的距离只有几厘米，伸出手便能够碰到面前人的衣角，颜白认真的看着慕梵，眸子通透似琉璃一般，带着点点的光芒，唇角淡淡的向上扬起，笑容浅浅。

“人性本善还是本恶？我向来都相信人性本恶，只是有的人压抑住了自己的恶念，有的人释放了自己的恶念，我接收到最多的都是旁人对我满满的恶意，所以我真的很希望我是罂粟花的凶手，挖掉颜玉娇眼睛的人是我，杀了那些人的都是我，因为他们该死，可这世界上正义总是缺席，所以很多时候，人只能靠自己，唯一能够做的便是自己赋予正义，送那些人归西，即便……”

颜白说到了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垂下眸子眼中一片的晦暗不明。

“自己也变成了最厌恶的罪大恶极的人。”

慕梵听着颜白的话，面上一片的沉静，眸底仿佛有暗光在凝聚着，他的表情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放在了身侧的手掌微微的触动了几下，表示着他如今的心境并不平淡。

“不过真可惜，颜白不是，颜白所能够做的只能是披着虚伪的面具，活下去，就像是玉娇姐姐说的那样，我很虚伪，否则……”颜白说的话似真似假，仿佛带着许多的含义，她说到了这里，目光落在了颜玉娇的身上，唇角又是上扬，带着淡淡的嗤笑声，继续道。

“颜白早就死在了玉娇姐姐和她母亲的手中。”

颜白说的话很巧妙，一瞬间将受害者的身份逆转了，同时说的话也是真真假假，带着暗含的含义。

慕梵看着面前的颜白，其实他并没有什么证据，因为罂粟花非常的狡猾，每一次现场都处理的极为干净，一点关于自己的线索都不留下来，只在现场留下了关于被害者的罪证，所以他刚刚对颜白说的话，不过是一种试探，颜玉娇虽然是证人，可从年龄还有凭借她一个人这么说，其实是很难作数的。

他也并没有想到，颜白会说这些，颜白说的这些也确实都是事实，他探查过颜白的过往。

慕梵看着面前少女脸上清淡如水的表情，淡淡的说着这些话，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心中有些不舒服，情不自禁的伸手出来，将颜白耳畔纷乱的碎发给撩拨到了耳根后面，声音带着几分的僵硬，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柔和一点。

“你可以不必这么坚强。”

这句话大概是用来安慰人的，从慕梵的口中听到，非常的让人意外，他并不像是个会去安慰别人的人，给人的印象也向来冷硬的很，不苟言笑，面对自己的妹妹慕小萌委屈或者是生气哭泣等等，也是从未这样做过。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慕梵快速的将自己的手给抽回去，面上重新的恢复了平日里的冷硬，垂下眸子，敛了敛凤眸，将眸底深处的几分慌乱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