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囚室阴沉而安静，也因此，慕梵的这就话明明声音不大，却清晰异常的传入了蹲在角落的男人耳中，他终于有了反应，回过头看向慕梵，也不能说是看，应该说是用那空洞漆黑的眼眶瞥向了慕梵，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却让人觉得他好像窥见了什么。

“怎么样，颜世凉。”慕梵继续开口道，他看着地上这个浑身恶臭，宛若疯魔，被挖去了眼睛的男人，如果现在让京城的任何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大概都认不出面前的人会是颜世凉，毕竟曾经的颜世凉是何等的风华，相貌俊朗，性格温和，不管是家世长相还是其它都是一等一的没得挑，多少名门千金挖空心思想嫁进颜家，嫁给颜世凉，那时候的颜世凉有多风光无限，那么现在就有多落魄苍凉。

穿着一身看不出颜色的囚服坐在角落，脏乱不堪的长发和胡子遮住脸，简直是比鬼还可怕，饶是告诉谁，他是颜家的那个颜世凉都没有人会相信。

颜世凉是被慕梵放在这里的，原本只是想暂时延后处理，这么一延后，已经是几年后了，慕梵倒是没想到颜世凉活到如今竟然还精神正常，没有疯魔，或者说……其实离疯魔也不远了。

慕梵抬头，看着房间内密密麻麻，只要能够够得着的地方都写着这个名字。

“不……不可能……”颜世凉沙哑的声音，他摇了摇头，俨然是不信慕梵说的，大概因为刚刚说了几句话，现在说话的能力恢复了一些，缓缓喘息一声之后，颜世凉又是继续开口了。

“她……已经死了，我听见了。”是的，他听见了，听见了狱警们平日里闲聊的时候曾经聊到过那个人，被判处了死刑，在监狱中遇到了袭击，葬身在爆炸中，早就死在了几年前。

他很害怕，害怕自己死了的话，能见到她吗？她连杀他都不愿意，怎么愿意会在地狱里看见他，污了眼睛，大概就算是死，再也不能看见她吧。

想到这儿，颜世凉心中便是一阵悲凉。

“但是她回来了，和季白墨一同回来，我能让你看见她，我能让你的眼睛恢复光明，但是……我也需要你帮我做一些事情。”慕梵看着颜世凉这个样子，声音冰冷继续道。

慕梵说完这句话后将脚边的代替丢在颜世凉的身边，里面是他准备好的衣服。

颜世凉听见慕梵这句话，脸色才终于彻底变动，黑暗中摸索，最终摸上地上的袋子。

难以抑制心中的狂喜，颜世凉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真实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感觉自己还活着。

“好，你不要骗我，否则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颜世凉抓起地上的袋子，适应了没有眼睛的生活，颜世凉已经能轻而易举的做所有的事情，他拿着袋子艰难的走到洗澡的小隔间里，里面响起哗啦啦的流水声。

慕梵站在外面，端详着墙上的字。

“告诉我，妗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