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听到了？”沈书珩问她。

“对。”

“我都听到了。”

沈清欢干脆承认。

他低头，陷入沉默当中。

她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等待他开口解释。

当晚在花园，她就知道是沈书珩绑的她，那双眼睛，她不可能认错。

她以为自己会很愤怒，结果却比想象中的冷静。

“我为自己，有错吗？”他的声音响起。

他抬起头，质问他们。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是父皇教给我的道理！”

“你们一个是嫡出公主，一个是太子，想要的东西，一个眼神，立刻就有人捧道到你们面前！”

“我是弃妃生的孩子，一生出来便没了娘！”

“吃不饱穿不暖，过得不如一个太监！”

“我不争，哪有命活到今日！”

他言语中没有任何悔意。

在他的认知里，无论用什么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那便是好的。

从这时起，沈清欢明白了，沈书珩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她以为前世他是听了苏凤婉的蛊惑，未曾想他的本性是如此。

一个人什么都变，唯独本性难移。

她起身走到他面前。

“啪！”

一记耳光落在了他的脸上。

“滚出去！”

“我不想再见到你！”

沈书珩眼中的光逐渐暗去，道，“最好不过！”

他大步离去，没有任何犹豫。

“砰！”

门被摔上。

沈情欢呆呆地站在原地。

“去再睡一会。”沈临渊对她说道。

她语气中带着哭腔，“我做错了吗？”

“没有。”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自责，随补道，“错在他。”

她还未说话，忽然眼前一黑，缓缓向后倒去。

沈临渊无奈的把她抱到床上，“好好睡吧。”

苏府。

苏远道敲着苏瑾裳的房门，“裳儿，你睡了吗？”

“有话明儿再说。”她对着房门喊道。

他又道，“为父想和你谈谈太子殿下的事。”

她打开门，“父亲，女儿心意已决。”

“为父一把年纪了，心头记挂着的便是你的终生大事。”

他叹了一口气，“若是为父战死了，看不到你出嫁，为父怎能瞑目。”

“您说什么呢！您如此诅咒自己，女儿不理你了。”她说着就要关上房门。

苏远道拉住她的手，“别别别……裳儿，算为父求你了，你再给太子殿下一次机会，好不好？”

“父亲！”她语气中透着无奈。

他露出一模笑容，“为父是越看太子殿下越满意，人长得俊俏，对你也是一心一意。”

“最紧要的是，他对皇位没兴趣，你嫁过去也不会被卷到皇权漩涡里头。”

苏瑾裳反握住他的手，“夜深了，您快去回去歇息。”

“你还未答应为父呢。”他言下之意，你不答应，我便不回去。

苏瑾裳无奈的看他，“女儿答应便是了，您快回去吧。”

“裳儿你也早些歇息。”苏远道留下一句话，心满意足的离开。

她目送着直到他身影完全消失，才走进房内。

翌日。

周淑慎和徐文黛听闻了苏瑾裳失踪的消息，急急忙忙便从山上赶回来了。

她们一前一后的走进冬苑。

苏瑾裳正在吃朝食，见到她们，面上一喜，“祖母，母亲，你们终于回来了。”

“裳儿，快让祖母看看你。”徐文黛抓住她的手臂，上看下看，把她全身看了一遍，见她无事才松了口气。

苏瑾裳在心中暗暗庆幸，幸好有衣裳遮着刀伤，不然让祖母瞧见了那伤口，又要追问她是怎么弄得。

依祖母的性子，铁定要冲进皇宫和沈书珩理论。

“你们怎得突然回来了？”她道，“父亲说，念经少要有一月有余。”

周淑慎面色忧愁，“你父亲写信说你失踪了，我和你祖母哪还顾得上念经。”

“你们吃朝食了吗？”她拉着她们两个坐下，“我去让竹箬再备两副碗筷。”

“不用了，我们路上吃了包子。”徐文黛示意她坐下。

“丫头，听说你和太子殿下定亲了？”她问道。

苏瑾裳老实点头。

周淑慎立刻不淡定了，腾地站起身，“你爹爹真是的，我再三说过不让你和皇家的男子沾上关系，他倒好，让你和太子殿下定亲！”

她安抚道，“娘亲，您听先女儿说，亲事是女儿自己答应的。”

“什么！”周淑慎更加不淡定了，“你怎能答应太子殿下的求亲！”

徐文黛也跟着不冷静，“丫头啊，你还小，不知皇宫的水多深，里头鱼龙混杂，那些妃子啊，用尽心机想要把自家妹妹塞给太子殿下做侧妃啊！”

“妃子们心机深沉，她们的妹妹也不会是省油的灯。”

苏瑾裳神情正经，“祖母，母亲，您们放心。”

“裳儿不笨，裳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父亲说过，太子殿下无心皇位，凭裳儿的头脑，斗那几个侧妃不在话下。”

周淑慎见她如此正经，不再说什么，只是问一句，“裳儿，真的想好了吗？”

她点头。

“那好，娘亲不阻止你，可你要知道，太子殿下无心皇位，皇上有心让他继承。”

“说句大不敬的话，你是若成了皇后，要斗不仅是府里的那几个小侧妃，还有后宫里的三千佳丽。”

苏瑾裳目光坚定，“女儿知道，母亲今日对女儿的教诲，女儿也将铭记于心。”

“吃吧，饭菜都凉了。”周淑慎说道。

徐文黛听着她们的话，在心中有了自己的打算。

城外，老宅。

自前几日苏凤如来过后，她的日子变得无比舒坦。

下人们对她恭恭敬敬，老太婆也没再找她的麻烦，见了她便绕道而行。

除了地方有些破旧，其余的待遇和从前在府里没两样。

这日，她正待在房里用午膳。

虎婆气势汹汹的带着两个丫鬟闯进来，花儿本想拦着却被她一脚踹倒。

苏凤婉放下碗筷，起身问道，“你们做什么？”

“做什么？”虎婆冷笑一声，狠狠扇了她一巴掌，“你竟敢联合三小姐一起骗我，我打听过了，老爷根本没有派人来看你！”

她捂着脸，脑袋里头嗡嗡作响，刚想说话，紧接着另一记耳光便落在了她的脸上。

虎婆扯住她的胳膊就要往外走，“小贱人！老娘今儿便让你知道欺骗我的下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