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苏瑾裳一早便来了酒楼，送来今日要用的食材，又陪着他们一起收拾东西，一切准备就绪好，就等客人上门了。

中午，本该是人山人海的酒楼只有寥寥几个客人，“听说这附近又开了一家酒楼。”

“别提了，我家那娘们贪小便宜，带着家里几个小孩去吃饭去了。”

“我家的也是啊，都说好来着吃了。”

“哎……”

新开了一家酒楼。

竹箬无意听到他们的谈话，端着一壶酒走过去，“这是送你们二位的酒。”明面上是送酒，实则是为了打探消息。

二人谢过，她给他们各自倒一杯，“你们适才说附近开了一家酒楼？”

男子看她一眼，“对啊，就今天的事，听说在搞什么开业三日免费吃呢。”

“要说你们也是倒霉，这昨日才开业，今日就多了这么一家酒楼。”另一个男子顺着男子的话往下说。

“那酒楼叫什么名字啊，掌柜是男子还是女子呀？”竹箬抱着托盘站在一旁，顺口问道。

“该是女的，据说长的很漂亮。”男子说着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另一个男子又拿起酒楼给他倒了一杯，“咱们兄弟二人，不醉不归。”

竹箬抱着托盘离开，正想着去和苏瑾裳说，就见她灰头土脸的从厨房里出来，“小姐，您的脸怎么了？”

“啊……没什么。”苏瑾裳抬手在脸上抹了抹，不仅没擦干净，白皙的小脸变得更脏了，她绝不会告诉竹箬，这是因为帮冷霜生火弄成这样的。

竹箬眼神无奈，解下的腰间的帕子给她擦脸，“您不要再进厨房了，好好的一张脸蛋弄得这么脏。”

“我没仔细才弄脏的。”苏瑾裳辩解道。

给她擦好脸以后，雪白的手帕已经变成了黑色，竹箬把帕子放在桌上，准备一会拿去洗，“奴婢和您说件事。”

苏瑾裳坐在椅子上，“什么事？”问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竹箬放轻声音，“附近新开了一家酒楼，今日正在举办开业三日免费吃，酒楼没有客人，该是因为他们的免费吃。”

“开在哪儿？”苏瑾裳问，怎会这般巧，她的酒楼刚开业，这家酒楼就紧跟着也开了，莫不是早有预谋的。

她摇摇头，“只听说是开在附近。”又补道，“大家都去了，想来是离酒楼不远。”

“去看看。”

苏瑾裳带着竹箬出去，留下冷霜等人在酒楼内迎接酒楼。

不过走过几间铺子，就见到了那间酒楼，这几年来都没有人开过酒楼，怎得偏偏她一开，这酒楼也冒出来了。

她走进去，里面没有一张空桌子，全都坐满了人，外面还排了一条不小的队伍，都是等着酒楼腾出空位。

“小姐，他们的生意真好。”竹箬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惊叹，“这么多客人，一定能赚很多银子吧。”

“都是免费吃的，不仅赚不到还会亏本。”苏瑾裳有预感这间酒楼开不了几天，这酒楼老板一心想搞垮她的生意，却没考虑到以后的发展。

竹箬露出似懂非懂的神情，紧跟在苏瑾裳的身后，一个小二向她们走过来，“这位姑娘，若您是来用膳的话，请先到外面排队。”

“走吧，我们去排队。”苏瑾裳说着往外走。

竹箬想不通，“为何不直接见酒楼的掌柜的呢？”

“不急。”

……

苏瑾裳和竹箬随着队伍缓慢的前进，排到后面，队伍前进的速度变快了许多，酒楼内也走出来许多人。

“二位姑娘，请随小的来。”小二带着她们入座，又递给他们菜单，苏瑾裳想反正免费的，就把菜单上的东西全都点一遍。

小二对此见怪不怪，毕竟贪小便宜的人很多，“二位小姐稍等，今日的客人有点多，上菜需要等些时辰。”

“无妨。”苏瑾裳先倒了一杯茶，刚喝一小口就皱起眉头，怀疑自己喝的是茶，还是白水，一点茶味都没有，颜色也是透明的。

竹箬见她眉头皱起，问，“您怎么了？”

“尝尝这茶。”苏瑾裳又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

竹箬看她一眼，端起茶喝了一小口，反应和苏瑾裳如出一辙，“这是什么茶，味道竟如此怪异。”

喝起来像白水却带着一点苦味，要说是茶就更不可能了，府里的茶比这的好喝多了，茶香浓郁，颜色也好看。

“在茶水这种细节上省银子，真是难为他们了。”苏瑾裳不想再喝第三口，既没有茶的香味，也没有白水来的解渴。

上菜的速度倒是很快，没有小二说的那般慢。

空荡荡的桌子很快就被摆满了各种菜品，有鸡有鱼有肉……

菜的味道很香，苏瑾裳却没有动筷子的年头，竹箬咽了咽口水，夹起一块鱼肉送入口中，悬着的一颗心落下。

没有那么难吃，却也说不上好吃，鱼一定是买的死鱼，腥味很重，放了许多调料，仍然盖不住味道。

“怎么样？”苏瑾裳问她。

她把鱼肉吞下去，“奴婢觉得还可以，不是特别好吃。”至少比不上冬苑里的伙食，冷霜的手艺一向好。

苏瑾裳夹起一块红烧肉，送进嘴里，嚼了两下，肉没有烂，腥味倒是被嚼出来，“确实不怎么好吃。”

即便是不怎么好吃，苏瑾裳和竹箬仍是把桌上的菜挨个尝了过去，一轮下来，她得出一个结论，这家酒楼绝对不会长久。

食材不新鲜，味道不过关，连续免费三日，待客人们都习惯免费的饭菜了，又怎会花银子来吃。

况且这里的大部分客人，都吃过春意酒楼的菜品，即便不是抱着相比较的心理来的，仍然会不自觉放在一起比较。

这一比较完，哪个好，哪个差，自然便出来了。

“小二!”苏瑾裳准备把这些菜打包回去，给冷霜他们尝一尝。

她和竹箬觉得这些菜不好吃，可能是个人口味的问题，若他们全都觉得菜不好吃，那便一定是这些菜的问题了。

一声呼唤之后，小二没出现，反倒出现了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步伐缓慢向她们走来。

苏瑾裳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愣几秒，竹箬先惊呼出声，“苦儿!”

“苦儿？”只听女子冷哼一声，缓缓道，“这里可没有什么苦儿，我的名字是流曼，涓涓流水的流，曼理皓齿的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