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又挂了
作者:不明就里 | 分类:仙侠 | 字数:34.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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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不干不脆
夕阳已下,晚霞渐散,圆月当空,已是清晖濯濯,却不见半粒星子。
垂目几乎凌空百尺,伸手仿佛还真可摘月摘星的模样,她偎在鄢墨的怀中,却也不觉得害怕。
十禾指了指夜空,开始耍赖皮:“鄢墨,我想看星星。”
鄢墨蹙眉道……“今日无星。”
十禾继续耍赖,故作深沉地,说些没有的事物:“我还想看你给我点长明灯,你说星光映着长明灯,会不会很好看?”
鄢墨掩住十禾双目,抬手时处于高楼之上,黑云已被翻转,星河满布长空,已是璀然长明,万家灯火融融阑珊,数万长明灯平地而起熙攘如市集。
十禾伸手便握住了一盏长明灯,看着眼前的景象,不免有些愣神,她刚才也不过是说说的,谁知道鄢墨却是当真了。
翻手便叫星河颠倒,无异于徒手便可扭转乾坤,他的修为却是不知到了什么地步,才敢这般随意做这些轻则伤损神识,重则湮灭于六道之事。
长空万里,寂寂无声,十禾的心跳也莫名停顿了一瞬,她何其有幸,有人待她如此。
鄢墨的神色极认真:“你喜欢什么,我便给你什么。”
十禾突然不知要说什么了。
“我……”
她忽然觉得就这样死去也没什么不好的,人世如此,他如此,又何惧至死沉沦。
现如今,她即便是要月亮,鄢墨也会亲手摘给她。
十禾向他怀里钻了钻:“你说有天上有多少颗星星?”
鄢墨抬眼向那万千璀璨星辰,也颇为疑惑,老实道:“不知。”
十禾在鄢墨肩头靠下来,把脑袋埋进他的颈侧,他立时展袖将她搂紧将她罩了个严严实实。
然后开始默默数星星:“一颗,两颗……”
直到十禾犯困鄢墨才拍了拍她的肩头,坚定地同她说,“一共是两千四百七十八颗。”
十禾朦胧的睡意被打断来,却是被鄢墨一脸如同孩童般,等待夸奖的神情逗乐了。
忍不住噗嗤笑开来,抬头就要在鄢墨的侧脸落下一个吻,却被他的指尖点在了唇上。
指尖触及她柔软唇瓣之时,鄢墨如触电般一怔,随即在十禾嘟嘴不满之际,用点过她唇的指尖,指了指自己唇:“亲哪里没点数吗?”
“骚包!”
鄢墨揽住她的发,微微勾唇浅笑,却只是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了一吻。
唉,这个骚包怎么总是分不清楚时候呢!
他松开了她,墨玉色的眼瞳此刻全然倒映着她的面容。
十禾能感觉到鄢墨的手臂紧了紧,却又不曾动她分毫,只端端用那双清亮盛满星辉的眸子,就那样看着她。
这一刻十禾倏而忘却了,鄢墨是上古凶兽,她是觊觎上神之位的小女仙。
他不过是个眼里只有她的孤寂少年,而她也不过是个春心萌动的少女。
他同她紧紧相拥,仿佛天地间一对最为简单不过的眷侣。
十禾把脑袋往鄢墨怀里又蹭了蹭,迷迷糊糊道:“你为什么喜欢穿红袍?”
“我……”鄢墨垂下眼帘默了许久,指尖轻抚十禾柔软的发丝,额前亦有几缕发丝垂下,与之交缠。
有些繁华落尽的寂寥,他隐忍着满溢而出的哀伤:“因为,喜庆,喜欢热闹,我害怕寂寞,害怕一眼望不到头,永远没有止境的寂寞。”
说完抱着十禾的手又紧了紧,似乎只有这样抱紧她,鄢墨才觉着,他是活着的,心脏是跳动的。
十禾的唇动了动,却是发觉自己,连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漫天繁星也无法点亮,他眼底的那抹黯色。
她垂眼,从袖口处拿出个,歪扭得不像样的同心结,坐起身来,摸索着鄢墨的腰带。
诚然,天色过暗,她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的!
实在是衣袍盖的过于严实,她没有摸到腰带,便一路向下去找。
鄢墨浑身猛的一个颤栗,脸色如同遭遇焚烧般,可见从耳根处便开始发红,几乎可以滴出血来。
十禾尴尬,想捂住自己的脸找个地缝钻进去,可那只手,她又实在狠不下心,拿去捂脸。
于是就这样不上不下的,干瞪眼,鄢墨的嗓子,几乎干的可以冒出火来。
他伸手取走十禾手中的同心结,塞在腰间,继而便揽住她的腰身,一个翻转,直接倾身覆上,将十禾压在了身下,只差分毫便可贴的严丝合缝。
她的手腕也被修长的指节握紧固定,抵在他的胸膛之上。
十禾彻底呆滞了,这个在塔顶上,算是怎么回事啊?
鄢墨紧紧蹙着眉头,微微喘息着,口中灼热的气息喷洒于十禾的面颊之上。
她动了动手,想要挣扎,却被固定地严严实实,这一动反倒是将鄢墨的襟口扯动,于风中被掀开了些。
以致于鄢墨的指尖已抚上了她的颈,温柔且细致。
清冷的月光,落在他滑腻的肌理上,交错了许多伤痕,泛泛出一种异样的妖冶惊心之感,颇为旖旎。
此情此景,不免叫十禾有些迷离,以致于,她甚至想厚颜无耻一把,将那襟口再扯开些。
正当她纠结,要不要主动翻身之时,鄢墨却倏尔松开了她的手。
眉头仍旧蹙的死紧,“十禾。”
十禾的思绪被打断:“嗯?”
鄢墨的喉头滚了滚,干涩道:“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啥?”所以呢?
鄢墨彻底松开了手,翻身而下,躺在了她的身侧,恶狠狠道:“不许勾搭我!不然……”
然而,这个不然后面,鄢墨却是没有再说下去了。
十禾如遭雷劈,方才扑倒她的是鬼吗?这厚颜无耻的功底究竟是和谁学的!实在太叫人唾弃了!
办事办一半,忒不干脆了!
十禾气鼓鼓地别过头,又被鄢墨揽了回去,他半侧着身子,以臂支撑靠在她身侧,颈上青筋隐隐未褪。
十禾还是没有回过头看他,双手交叉环绕于胸前,兀自生着闷气。
鄢墨叹了口气,穿过她环绕的双臂,将她的衣襟理好,几近呢喃道:“还是得早日将你娶进门,否则真是要磨死了。”
这语调缠绵之下,还颇有几分暧昧。
他分明知晓,却又不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生生叫他忍了数万年之久,却又不忍心动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