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又挂了
作者:不明就里 | 分类:仙侠 | 字数:34.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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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一折和书
红莲业火色于九重天阙,焕然熠熠生辉,
鄢墨轻拢外袍,只身自天门而入,一干天兵架着剑戟,远远地将他围在中间。
那包围,随着鄢墨的步伐,慢慢挪动向前。
直至凌霄殿殿外,鄢墨止住了脚步,远远的略过那一干人影,目光准确的落在了她身上。
那样遥遥相隔,又仿佛近在咫尺,他展唇轻笑,袖袍微扬。
不知为何,十禾从他的眼中瞧出了疲惫,还有一缕不知为何的灰暗绝望和悲哀,可又那样的坚定。
有什么东西晃了晃她的眼,叫她有些看不清眼前。
乍然寒光自鄢墨手心,寸寸凝结,成就一柄泛着红光的长剑。
周遭天兵颤颤巍巍地握紧手中剑戟,齐齐抬起脚,迟迟不敢落下,上前半步。
倏尔间,剑身“铮铮”而响,没入凌霄殿前,白玉石面寸寸开裂,掀起小片沉灰弥漫开来。
地面震荡之下,一团天兵不得不歪斜着退了几步,司战仙僚纷纷赶至,各自祭出仙器,预备开战。
计都星君自包围中走出,沉声道:“魔尊今日前来,为何?莫非又要再掀战火?”
鄢墨松开了紧握剑柄的手,袖袍微抬,“本尊此番前来,无意杀伐。”
那一张玄纹折子,上头两个醒目大字“和书”,此战魔界未败,甚至重创了天帝。
可他此刻,居然送来了和书?
传话仙僚自凌霄殿内而出,朝鄢墨恭敬作揖道:“天帝有请。”
他回过头再度看了她一眼,眸色深深,许久他呼出一口长长的气,举步跨入了凌霄殿内。
外头仙僚纷纷乱将起来,朝芳华殿而去,寻钟鼓。
钟鼓似也是错愕,自芳华殿匆匆赶至凌霄殿时,尚有几分犹疑。
可出乎意料的是,这和约还是签订了,天魔二界休战万年,是万年。
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传起,也许是钟鼓步入凌霄殿后,许多人都知道了鄢墨是父神唯一亲子,同钟鼓是为兄弟。
这一传闻顿时轰动了整个天界,导致一连半月,那些个八卦的女仙纷纷开始谈论起了这一桩事。
女仙甲作花痴状,道:“想不到那魔尊居然同君上是兄弟,果然生的好的,都是一窝里头出来的。”
女仙乙啧了一声,不悦打断道:“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一窝?真是的!不过那魔尊的容貌,真可谓冠绝六界,将一干女子都比了下去。”
女仙丙横插一句,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依我看,那还是君上好,清雅公子,男子生的太美也不好,你说他长得那么好,能瞧上那个女子?”
不知那个突然说了句:“哎,你们不觉得那日大战,那魔尊对司命星君的态度,有些暧昧吗?难道……”
十禾心上骤然一痛,急忙从怀中摸了颗蜜饯塞进嘴里,才算好些。
女仙甲一时面上失色,啐道:“呸呸呸,说什么混话呢!那魔尊同君上的关系,司命星君是要唤那魔尊一声小叔叔!”
小叔叔?
十禾颇为茫然地听着那些仙子的谈论。
这些思绪,她终于是铁了心要理清,她要去找鄢墨,她想知道,她和他的曾经。
十禾敛目,挥手召了一朵祥云,便朝魔界而去,因着魔界适才送了和书。
她要入着魔界倒也没什么,只估摸着也有些麻烦罢了。
因而,她便干脆幻了幅妖魔的皮囊,混在那些妖魔鬼怪的堆里入了魔界。
魔界的天空覆着层层黑云,许是鄢墨入主的缘故,这一干沉沉死气被一扫而空,到处都挂是艳艳鲜红。
连那黑云当中,亦灼灼红莲业火色,
她也不知道鄢墨在何处,是以在顿了脚步,驻足在原地有些无措。
不过片刻,周遭倏尔吵闹起来,一珍珠珊瑚所制的华丽马车,自魔界大门外缓缓驶入。
车帘是以血红玛瑙串就,马车驶动时“叮当”作响。
里头坐的,是个着水波长裙,面带珠帘的女子,颇为花枝招展。
十禾定了定神,透过车帘将那女子细细一打量发觉很是熟悉,是谁呢?
一绝色鬼魅笑吟吟地,同那面带珠帘的女子打招呼道:“公主又来寻魔尊啊?”
女子甚是端庄地应了声:“嗯。”
那绝色鬼魅仍笑道:“魔尊真是好福气,得公主日日记挂。”
女子面上笑意浅浅,眸底却暗暗划过鄙夷不屑。
果真虚伪的紧。
公主,珊瑚,珍珠……
月知初!
这月知初前脚同她师父断了婚约,后脚就勾搭上了鄢墨?
十禾的胸口涌上一阵不适,从怀中取出油纸袋,掏了个蜜饯塞进嘴里。
她最近吃的蜜饯愈发的甜,可偏偏难解心上半分苦涩。
车轱辘缓缓转动着,碾压着青石板,“碌碌”作响。
十禾用力锤了锤心间,咬牙跟上那辆马车。
马车转动着缓缓行驶,十禾化作一缕细细微风,尾随入了气势恢宏的魔宫。
月知初在侍女搀扶下步入宫殿内,遣了人通传。
一女妖率先出门,同月知初道:“尊上在忙,请公主先至厅内稍后。”
月知初眸中不悦之色渐深,却没有表露,跟着那女妖端万千仪态,步入厅内,款款落座。
十禾不再待在月知初身侧耗费时间。
于巍峨宫邸内游荡,寻找鄢墨的身影,想来他是可以给她答案的。
可不知为何一想起鄢墨,她的心口就空落落的发痛,那酸涩感浸透骨髓,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游荡许久,终于寻到了那间鄢墨所居住的宫殿。
殿内金堆玉砌盛艳艳鲜红之色,极尽奢华,金柱旋蟒,酒香沁脾。
鄢墨同鄢呈对坐在一案玉制圆桌前,手中捏着一方酒樽,眸色沉沉,仿若凝冰。
鄢呈喝了一口酒,把酒樽放在桌上,叹了口气道:“都过去了,何必再执着这些个事情呢?”
鄢墨倏尔笑了一声,却带了些凉意:“大哥,这一万多年,我是如何过的,你难道不清楚么?”
鄢呈垂着头,眉心紧紧拧在一处,道:“所以有些事还是不要太清楚了,现在我们不是都还好好的吗?就这个样子下去不好吗?我们还有千万年的时光,还得过下去……”
鄢墨捏紧了手中那一方酒樽,蹙眉打断道:“我去过极渊魔障了,也取出了诸岳。”
鄢呈不说话了,闷声倒了酒,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鄢墨放下手中酒樽,笑意有些发苦:“若不是今日,你们还打算瞒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