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界定，便是这世界的规则限制。一切在规则之外意外产生的东西，就都要被定义为邪魔邪秽吗？”

众人如白芷宁远自然觉得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其内容也歪风邪道，心中先入为主的不以为意，可偏偏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反驳。当想他一个蛮荒弃民，也不懂这些，犯不着与他见识。

于是众人便不说话，一片沉默。

还是苏青问道：“圣子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去改天地规则？”

苏衡清道：“当时有一个圣子殿下颇为流传的典故。未得道前圣子曾问他父君，神是怎样产生的。帝君答，众生泯于红尘俗世之中，因为有欲望，才会因无法达成而产生痛苦，所以人才愿意供奉自己的一切，去膜拜神，去恳求神来满足自己的欲望。神因此而为世人所敬仰。圣子沉思了片刻，说出了惊世骇俗的那段话：神的存在本应是造福于众生的，若是众生的欲望和痛苦反倒成为了神赖以生存并掌控人的途径，这不是矛盾吗？既如此，神就应该真真正正做些造福于人的事。”

苏青大惊：“于是他就真的去改这天地规则了？”

苏衡清道：“圣子殿下说，神因为人的欲求而高高在上，又反过来掌控着人的命运。因此他要打破人和神的限制，还众生一个最纯粹的公平。所以，他就让人不用再求神，只需求己，死后以善恶来衡量和回报下一世的命格。”

众人一片寂静。

白芷的提问打破了沉默：“那他最后呢，战败之后结局如何？”

苏衡清道：“他的结局很惨，据说死相很难看。有的说他被万人践踏尸骨无存，有的说他最后同他造就出的那些邪秽一样，也成为了其中一个被扭曲得日夜痛苦相互撕咬的怨灵，还有的说他众叛亲离，被亲人抛弃，被友人背叛，发疯后被正道之人围剿，打散了肉身后魂魄被永远封印压制了。总之，众说风云，但一个比一个惨。”

苏青面上浮现悲戚之色：“一个高高在上的圣子，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苏衡清道：“因为到最后，不光鬼神恨他，凡人百姓也恨他。邪秽之物由于这场战争而产生，活着的生灵涂炭，死了的不得安宁，而为了活命人总是自私的，这场战争赢不了也结束不了，只有圣子消失，天地才得以安宁。而最终他如何走到众叛亲离，万人唾骂，我只知他最后魔性大发，报复苍生，修得一手邪诡之术。至于他如何惨死，其中许多隐情我也无从知晓了。我们的长辈亲身经历，应该会切身难忘。”

众人又一片沉默。

直到宁远终于不屑的哼了一声，似是不以为意这位圣子的作为：“这位圣子放着好好的殿下不做，偏要去以一己之力改什么天地规则，他一个人怎么可能给天下众生每一个人公平呢？实在是有些不自量力，无外乎如此结局。”

苏衡清道：“你知道圣子当年有一句很着名的话是什么吗？”

众人摇头。

苏衡清望着周围无边的黑暗，用带着一股畏敬之心的语气缓缓道：“如果天地规则不公，那我便颠覆了它，解救众生让他们有尊严的活着。”

一片死寂。

直到忽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哈哈哈太可笑了……”

“他以为他是英雄吗，还解救众生……”

“就连英雄也不敢这么说吧，这也太狂妄了。”

“我看这位圣子分明就是个疯子……”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