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安珞姐，当初我没能救你。”展曜瞳回忆乔安珞被抓还有些痛心。

其他人没有说话，都警惕的望着四周担心再碰到丧尸。

“你那时还小，只有十二岁，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记得，我被抓走的那一天，你哭得很凶。我其实很怕，严天会对你斩草除根。”乔安珞摇摇头，语气变得沉重起来。

展曜瞳也摇头叹息，不过他话锋一转，是想要把话题带到积极的地方，“你刚刚说的佳生是程佳生吗？是原先第十五卫队里的人？”

“除了他，你还知道几个佳生啊？”乔安珞回答。

展曜瞳记得，五年前第十五卫队程佳生和其他一伙人反抗城主严天的暴政，也被严天流放到城外喂丧尸。在行刑前，严天还问程佳生为什么一向听话的卫兵队成员会反抗他，被程佳生迎面吐了一口唾沫。

这些年，Dawn城一直有人反抗城主严天，反抗的力量此起彼伏，虽然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冷衣雪发现除了她自己，其余人说话归说话，但都非常的专注地看着周围的环境。初入这里的冷衣雪感觉到很不适应，因为总感觉下水道里很阴森又寒冷。

冷衣雪继续往前看，看到一个模模糊糊地影子站在遥不可及之处。乔安珞抬手又是一枪，击毙了一个丧尸。

边上拿着斧子，现在和冷衣雪走并排的肥胖汉子，有些眼馋地说：“都多少年没有摸过枪了，今天打个够。”

他们之前似乎都不是普通人。

冷衣雪暂时没空去想，他们都是来自哪里反对新贵族的势力。她目前的注意力都在下水道里，这里似乎也不安全。一直有路过的丧尸在他们周围袭扰。幸好是在地下，声音传播不太远，如果是在地上开枪，又要吸引不少丧尸对他们围追堵截。

众人沿着通道继续前进，乔安珞时不时开枪击毙遇到的在附近游荡的丧尸。她的枪法很准，抬手的动作极快，在别人不宜察觉的时候，她已经动手开枪了。

冷衣雪注意到乔安珞枪法奇准，基本上是指哪里打哪里，超过了展曜瞳。尽管，乔安珞已经近十年没有摸过枪了。

末世的被驱逐者们，没有工厂没办法制造枪支，也没有足够多的钱在统御之城—Soul城的黑市里买到枪。但他们依旧不屈服于任何一方的新贵族势力，宁愿在丧尸遍地的城市里流亡，也不愿意在新贵族的庇护下苟延残喘。

一路走来，周围都是那么潮湿且阴寒。一众人等又拐了一个弯，走上下水道中的主干道。

主干道更为高大宽阔，两边都是半圆的水泥墙壁，上方是一个圆形的拱顶。他们就像走在一个管道里。周围很黑，没有光线，比之前的岔道更加幽暗。唯一的光源是冷衣雪带来的两支“狼眼”强光手电筒。

冷衣雪已经把自己的手电筒交给了领路的乔安珞，一行人都紧跟着乔安珞。乔安珞率先停住脚步，做了一个暂缓的手势，大家都跟着她半蹲着。

“这里附近一直有丧尸群。”乔安珞小声说。

所有人都压在墙角，前面是一块空地。空地前面是一个路口，连接了好几条像他们刚才走过的下水道主干道。

冷衣雪听到前面有脚步在地上摩擦的声音，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很多个。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

冷衣雪紧张的抿着嘴，出了安全城就没有不存在丧尸的地方了。原先她觉得的安全城里的人们生活够苦了，没想到安全城外的日子每时每刻都那么惊心动魄，一直要不断战斗。

冷衣雪看着周围，全神贯注等待乔安珞发起进攻，很是感概。乔安珞掂着一把斧子，中年胖子拿着砍刀，络腮胡子大叔提着一柄卷口的大刀，其他五个人都拿着陈旧的冷兵器。他们连装备都那么差，却还一直战斗着。

乔安珞一挥手，人从两边分开，冷衣雪跟在展曜瞳后面，朝前面游荡的丧尸包抄过去。

“预备。”乔安珞说。

大家都在等着她说打，没想到乔安珞并没有说打也没有开始倒数数字，直接就冲上去挥舞着枪。

“你怎么又耍赖，自己先动手！”络腮胡子的大叔不满地说。

前方有破损的铁丝网，地上还有翻斗车、钢圈等一些工地常见的东西。他们一包围过去，丧尸立即发现了他们，纷纷咆哮着他们冲过来。

不需要乔安珞发号命令，大家就一起冲了上去。

乔安珞对着丧尸的脑袋打了几枪，手里的子弹就用完了。她从开枪到现在百分百中，没有浪费过一颗子弹。子弹打完以后，她毫不犹豫地抡起斧子冲了上去。

冷衣雪在她的号召下，也不甘示弱射出了一排箭矢。

看着乔安珞狂舞着手中的斧子，把斧子挥舞成大风车，她心里不由得觉得，这个姐姐真带劲。

冷衣雪一次次的目睹丧尸，她现在不能说不害怕，只是有些麻木。真到了死亡触手可及的时候，她不想死了。

冷衣雪现在只想更好的活下去。她的性格成分中还有很悲观的地方，此刻，她一边躲避丧尸一边悲哀的想，这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

在这里面对丧尸，让她觉得自己很渺小，世界之宏大，宇宙之浩瀚，时间之漫长，有太多的秘密。一切都让冷衣雪觉得自己很渺小。她所经历的事情，让她觉得生而为人，真的很脆弱，抵不过一场丧尸病毒的感染。

不过，自己的渺小和脆弱不能成为放弃和退缩的理由，渺小和脆弱也应该有自己的坚持，她应该像身边的人一样去战斗不息。

她想要像乔安珞一样为自己身为女人而战斗，也想要像展曜瞳说的，只活这一次绝对不认命。

冷衣雪深吸一口气，克服了心里的恐惧。方才她身上装得箭矢又射完了，她没有再停下来在背包里翻找箭矢，而是举起了展曜瞳送给她的匕首，战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