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衣雪：男人养家？女人在如此不公的环境下，不但要工作养家，还要面对男人的家务剥削和生育剥削。你这样一个社会的既得利益者，享受着男权社会的性别巨大红利，剥夺姐妹的继承权，倾你们全家之力给你在大城市买房子，却说自己不是特权阶层。你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特权，还抱怨不公？叫嚷着得到的太少。

蒋昇一改秒回的态度，这一次没有说话。冷衣雪估计他要不是有求于自己，大概早就骂脏话了。

冷衣雪：我和李明毓没有一点关系。

冷衣雪说完，毫不犹豫的把蒋昇拉黑。而蒋昇知道冷衣雪这条路行不通，也没有再来找过冷衣雪。

最近几个周六，冷衣雪会睡懒觉。这是她给自己的一个奖励。

睡懒觉看着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小的微不足道，对一直劳碌的冷衣雪来说是一个叛逆，是自己留给自己的奖赏。在此之前，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睡过懒觉。

睡懒觉就是一个潜在的可能，就像小时候藏在抽屉最深处的糖果，只等待外婆睡觉以后拿出来偷偷吃掉。它好像一个小小的窥视的口子，让人在朦胧中看见希望。

起来以后，冷衣雪看一会电视剧。只看了半个小时的电视剧她就不想再看了。电视机里的剧集都是什么啊，神仙动不动就活了几千、几万年，几万年的时光一点长进都没有，只会为了抢男人，谈恋爱而撕逼。翻来覆去就是宫斗、宅斗那点东西。而有关灵异的影视剧不是吃错药就是没吃药。

没有电视剧可以看得下去。下一个双休日又很快到来，冷衣雪去学校图书馆借阅小说。图书馆里空荡荡的，完全没有一个学生。现在刚开学，没有学生想起来看书。

图书馆最热闹的时间要数期末考试前。基本上期末考试前几周，大家把一个学期上的课，学的东西，都在那几周里面熬夜学习掉。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至于考完试脑子里还能记下多少，那就不是学生们关心的事情了，学生们只关心期末是否挂科。

现在的大学生很少双休日会在图书馆里看书了，人们的功利性都太重。在图书馆隔着许多书架的那一端，只有一个值班的学院职工。

冷衣雪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将暗绿色的厚重窗帘拉好，翻阅刚才从书架上取下的书籍。

学院图书馆有前几年的青春疼痛小说，车祸、堕胎总跑不开这两个主题。冷衣雪看到一本青春小说两毒俱全，又车祸又堕胎。

无所事事的图书管理员老师看见冷衣雪一直频繁换书看，便给她推荐了这里借的最好的好几部书。

冷衣雪一看简直哭笑不得。

古代的女性小说就是王爷、皇上争着抢着爱上平凡女主；现代的就是霸道总裁、男神兵王也争着抢着爱上有特异功能的女主。恐怖小说不恐怖，全是冥主鬼王鬼妃；科幻小说无科学，尽是快穿女主女配。

图书管理员老师说：“也就是这些书还能借的出去。”

冷衣雪长叹一声，说：“我们这不是大学吗，怎么弄得和小学生喜欢的类型一样？”

图书管理员老师道：“是先有庄周还是先有蝴蝶？”

这个问题似乎还挺哲学。

“什么意思？”冷衣雪没有料到图书管理员会这么问，十分茫然。

“是蝴蝶梦见了庄周，还是庄周梦见了蝴蝶？到底是学生喜欢看这些脑残书籍，还是因为市场上充斥了这些脑残书籍，学生只能看这些脑残书呢？”

“这个？”冷衣雪答不上来。

“就说这总裁文吧，学生中别说认识总裁吧，有几个见过真的总裁。可满大街都是总裁文，到底是读者喜欢看总裁文，还是想看小说没有别的看，不得不看。”

冷衣雪想了想说：“既然读者如此被动。那些作者也可以不写啊，写有些深度的文章，为什么不可以呢？”

图书管理员老师又说：“作者也是要吃饭的，作者一看只有无脑的小说，没有启发性和思考性的小说才能让读者付钱，谁还会挖空心思去写有脑的文章？坚持自我的作者怕是早已兼职转行，留下来的也饿死了。这不就是常见的，劣币驱逐良币。”

成年人很少会看小说，年轻人甚至是小学生才是消费小说的主力军。小说早就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文学作品，而是一个消耗品。作为一个消耗品唯一要考虑的就是把自己卖出去。为了把自己卖出去，自然迎合消费者的口味。只要在市场上有价值才是真的有价值。

庄周梦到了蝴蝶，蝴蝶也梦到了庄周。供和求在恶性循环中，越来越走向低龄。

所有优秀的书籍都不尽相同，所有蹩脚的书籍都差不多。无论小说还是别的种类，这些蹩脚差劲的书籍都有一个共同点，它们都不太像真的，毫无进步意义。倒不是说所有小说都应该像真的一样，而是当读它的时候能够身历其境。

“简直无聊死了。”在寂静无人的图书馆里，冷衣雪忍不住说。

原本被窗帘覆盖变暗的周围突然亮了起来，柔和的白光照亮冷衣雪的面庞，白光不断延伸，又照亮了冷衣雪的全身。

骤然的光亮刺激着冷衣雪的眼睛，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令她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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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环境变了，她不再是坐在教室里的那个女学生。清水市里的季节已经初春，可这里还是初冬时节。天上飘着白色的雪，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过。

周围一股冬日的肃杀，冷衣雪从一个明亮的空间进入一个灰暗的世界。冷衣雪看周围的样子，她应该在一个靠近山顶城堡的平台上。

一个规模不大的广场，是Ｄａｗｎ城最早修建的广场之一，有近五十年的历史。如今有很多男人站在广场上，朝着同一个方向。冷衣雪的突然出现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因为他们都在看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