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您身份贵重，肩上责任重大，容不得任『性』。”

苏曼青在男子身后三步外站着，脸上表情无比恭敬，“这三年您每次犯病，都痛得难以自抑，看着您这样，曼青心里很不好受。而皇之所以那样做，为的是您能减轻痛苦……”男子截断她之言，“身体上的痛是减轻了，可我心里的痛却在加重，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用无辜的生命延长我这肮脏不堪的生命，是罪过，你知不知道？！”语气加重，他转过身，桃花眼中的痛苦和悲悯几乎要溢出来，“就让我这样慢慢死在外面不好么？”

“您是皇唯一的子嗣。”顿了下，苏曼青眸『色』坚定，又道，“在我们的家族里，没有无辜不无辜一说，只要是对我们有利的，死多少人都理所应当。再说了，那些奉上自己的心，为少主而死的人，她们都是自愿的。”

“自愿？”

男子嘴角浮开抹笑，那笑又苦又涩，又痛又悲，“你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苏曼青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少主，不管您是否知道，又能改变什么？”见男子身形摇晃了下，她咬了咬牙，狠心续道，“死一个和死十个百个，甚至更多个，曼青觉得这没任何区别，少主觉得呢？”

“你这是在『逼』我？”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们是无辜的，却都在如花般的年龄，因他凋谢。

夜摁住胸口，脸『色』瞬间煞白如纸，“我是不会回去的，若你再多言，我会即刻离开这里。”跌跌撞撞走到榻边坐下，他语声艰涩，一字一句地说着。

“这碗血还热乎着，少主先喝了吧。”苏曼青端起桌上的血碗，一脸关切地走到榻边。

“端走！”男子就是夜，此刻，他的不适是犯病引起的，“告诉他，我决定的事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苏曼青捧着血碗站在他面前，“少主，您应该知道，即便您不喝这碗血，我还会再捧一碗过来，该死的人她就没活着的必要，不值得您怜悯，不值得您为之伤神。”

“呵呵……他把人送过来，把命令传过来，而我却在这坚持，真是可笑啊！”夜笑着笑着，眼眶里渐显湿意，“你出去！”血腥气萦绕鼻尖，令他无比作呕，见苏曼青依旧站着不动，夜拂袖掀翻了血碗。

“要放血，要剜心，随你们的便。”不待音落，苏曼青只觉眼前红光一闪，那原本坐在榻上的人，已然没了踪影。

她张嘴想唤少主，但喉中迟迟没发出声音。

“少主再这么闹下去，皇怕是得亲自过来了。”一抹黑『色』身影豁然出现在屋里，他望着苏曼青脚下的狼藉，望着那蕴染一大片地面的血渍，长叹口气，道，“要是皇能多有……”

“戚大人想说什么？”苏曼青回过神，眸光一凛，冷冷地凝向来人。

此生能再见到少主，是她的荣幸，虽然少主有些任『性』，但皇都没说什么，岂容一个卑微的臣子在这对少主出言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