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有人故意诋毁我！”

凤璃忽地尖声道，“你是我娘，你以为我想那样吗？是凤白那贱人在忘川森林见死不救，害得六公主被歹人杀死，我是气不过才仗义执言一句，我有何错？至于我顶撞祖父，那是因为祖父要将我的亲事给凤晴那个小贱人，我据理力争，又有何错……”

见女儿情绪激动，辛氏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也没等她继续说下去，就呵斥道，“够了！”

凤璃当即怔住，看着她，半晌回不过神。

“知道你任『性』，可这得有个度不是，而你却一味地不知悔过，只知在对方身上找错处，这是为娘这么些年来教给你的吗？”

辛氏定定地盯着呆怔的女儿，心里极不好受，“觉得委屈了是不是？

可你有想过没有，为娘若不是担心你日后在人前吃亏，何苦这么严厉，近乎苛责地对待你？女儿家不管在出阁前，还是在出阁后，要的无非是个名声，你告诉为娘，现在的你有什么名声可言？”

“我有您说的那么不堪吗？”从怔愣正醒过神，凤璃眸中水雾萦绕，呜咽道，“您是我娘，我任『性』也是您惯出来的，现在你却一个劲地拿我任『性』说事，娘，你告诉我这是为了什么？”

说到这，她忽地笑了，不过，那笑是冷笑，透着明显的嘲讽意味，“觉得我给您丢人了吧？想你堂堂辛家嫡女，怎就生了我这么个不成器的，对吗？很后悔，狠不得当场没生过我，要么就是一生下来便将我掐死，这样就不会有我给你带来的诸多耻辱，我没说错吧？”

听着她这堪称为诛心之语，辛氏目瞪口呆，只觉心如刀割，痛得几乎难以呼吸。然，凤璃并没有止声，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唇，辛氏摇头，连连摇头，“不，你不是我的璃儿，你不是……”

那些话不是璃儿说的，不是她从小宠爱到大的女儿说的，“说，你是谁，你把我的女儿弄哪里去了？”

眼里戾气涌现，她语声森冷，直直地看着凤璃『逼』问。

“呵！就因为我反驳您两句，便不想要我这个女儿了么？”

凤璃在笑，笑得眼里的泪大颗大颗往下掉，“爱要不要吧，我的事日后不用您管。”起身，她看都没再看辛氏一眼，亦没向辛氏行礼告别，转眼消失在房门外。

“……孽障！我怎么就生了个孽障？！”

随手扫过矮几上的茶具，辛氏嘴角颤抖，心痛得喃喃一句。

错了么？

可是，谁能告诉她，她哪里做错了？为教养女儿，她自认付出不少，换来得却是女儿的诛心之言？何况她给予这个女儿的疼宠，比儿子多多了……

辛氏想不明白，而越是想不明白，这心里越是痛得无法言说，越是对凤璃感到失望。

……

北域，王城。

“我是洛灵儿。”

她都说得很清楚，这小小的身体本就是她的，而她，不是南域凤家嫡女凤白，是北域洛府嫡女洛灵儿，他为何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