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目前塔灵距离夏多最初预想中的有着较大差异，并不是他以为的那种人工智能，而是一个没有自我的残缺意识副本。

但他也发现了这种残缺意识副本相较于施法者意识的优越性，那就是不怕麻烦，而且响应速度很快，基本就是潜意识的思维速度。

这就有了成为计算机替代品的潜力。

实际上，人也就是施法者本身也是有这样的潜力的，只不过正常人类的意识有着种种情绪干扰，加上表意识与潜意识这种分层的组织模式，很多时候效率并不比单纯潜意识更高。

但如果没有表意识的话，那很可能就会像夏多曾经见过的扭曲幻影那样，思维近乎透明，完全不设防。

夏多所追求的统合潜、表意识，也并不是将两者融合为一，而是用可以自我感知的自我将这两者覆盖。

从而获得超越这两者的真正超凡特性，届时他的意识并不会失去表意识这层天然防护，同时也会全面掌控潜意识高速、精确、多线程的思维能力。

一般施法者可能很难开发潜意识的实用价值，只用通过塔灵这样的残缺意识副本实现变相利用的目的。

当然，对于夏多来说，在他统合潜、表意识进度达到一定程度之前，也是只能使用这样的方式来利用潜意识。

而他想找到的心智模型，其实就是意识层面的算法，一个人所有的心智模型加起来就形成了人格。

人格再加上记忆，那毫无疑问就是一个人自我的最好体现了。

夏多每天早上进行冥想训练时所做的“人格备份”，或者也可以称为“记忆备份”、“自我备份”。

三者如同同时存在一个人身上，那它们对于这个人来说其实并没有十分清晰的界限。

至少夏多现在并不能很好地判定人格和记忆的边界在哪里，因为在他看来，人格也就是一个人所有的心智模型总和，是这个人通过认知过程的长期训练逐渐形成的。

所谓“记忆”，其实就是认知前后的信息总和，毫无疑问在人格形成过程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甚至根本就是人格的组成部分。

脱离了记忆的人格是不存在的。

同理，脱离了人格的记忆也将是离散的、空洞的。

……

在对“通讯法器之灵”底层数据库删除并测试的过程中，夏多逐渐意识到他想要找到的心智模型，很大程度上会是由一个个关键的记忆节点组成。

就好像，一个人在经历了某些人生重大变故后，性情会发生变化一样，这就是记忆节点影响了心智模型。

但很可惜，一直删除记忆到“器灵”的智能残缺，甚至影响到认知过程的程度，夏多也没能找到任何一个可识别的关键记忆节点。

“器灵”智能残缺似乎就只是因为记忆被不断删除后的质变，这其中的过程相当平滑，至少不是简单几次测试能够分析出来的。

但夏多并不怀疑节点的存在，只是这节点可能并不是他所认为的那样。

当然，夏多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虽然没能发现心智模型这样更多指向智能形成的特殊算法，却也发现了不少潜意识处理信息时的思维模式。

后者也可以算是心智模型，但其作用更多集中在思维本身，而不是形成智能。

实际上，对于现在的夏多来说，发现潜意识的思维模式可能会比找到心智模型更有用。

因为思维模式直接可用，而心智模型，夏多一时间还没想到可以用在什么地方。

毕竟“器灵”智能的门槛在【启智术】完成的瞬间就已经迈过去了，一般来说只有研究加强智能的，降低智能还真有点逆潮流。

不过探寻智能起点，有助于研究意识本质，更侧重于长远考虑。

……

实验室中。

夏多再次恼火地将一堆灵光消散的秘银构件扫进回收箱，随后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开始收拾已经损毁的【启智卷轴】。

破解工作持续到现在，进度和几天前相比，不能说没有，但也十分有限，而卷轴就只剩下最后两份了。

“既然想放水，又何必搞这么复杂呢！”

虽然夏多习惯于先从自身寻找原因，但迟迟无果的破解工作，还是让他忍不住抱怨七塔。

很显然，就算七塔希望通过承载塔灵的灵质赚取金币或者其他利益，但他们对【启智卷轴】这样几乎放出去就注定要被破解的东西，依然设置了相当高的破解门槛。

也是啊，就算注定会被破解，可那又怎么样呢？难道要白给吗？

……

收拾好情绪，夏多开始查看肯特提交的最新一期测试报告，从上上一次测试开始，那个“通讯法器之灵”就差不多被玩坏了，这一次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测试过程直接略过，和之前一样，夏多先翻到最后看结果——测试目标对测试反应迟钝，已经出现严重的记忆错漏、认知偏差、逻辑谬误。

再看分析过程，经过这些天的测试，肯特等人也成长了不少，分析过程结合测试过程，几乎每一步都有分析。

夏多粗略看过，决定暂停对心智模型的探索，转而研究潜意识的思维模式，正好现在那个已经被玩坏了的“通讯法器之灵”也能发挥其最后一丝余热。

……

给肯特团队打去1000进学会积分后，夏多终结了任务，并收回了那件通讯法器。

虽然现在“器灵”作为智能来说已经被玩坏了，但其中被发掘出来的思维模式，有一些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反而变得更加纯粹，有利于下一步的研究。

实验室中，夏多看着手中灵光相比于之前并未有多少变化的通讯法器，知道器灵的损伤对于法器本身来说，并不存在多少影响。

接着，他便开始继续删减记忆，和之前只删除敏感信息以及认知过程的记忆不同，这一次他将认知后的记忆也进行了大量删除。

只保留了和特定思维模式有关的那部分，相当于强化了那部分思维模式，当然这里用“突显”或许更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