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多思索良久，心中渐渐有了思路，接下来他在庄园主建筑外的新建实验室中，将之前从金蔷薇社区带回来的变异者放出了一个。

这些变异者之所以在他手上，自然是他向欧格斯要的，明面上的理由是他想净化掉这些变异者身上的污染，但他的真正目的还是为了研究魔能侵染的原理。

此时的实验室中早已建好了禁锢法阵，夏多将禁锢等级调节到中等，一个头生双角、两眼血红的木精灵甫一出现在法阵中就将目光对准了夏多，开始张牙舞爪。

“还有意识吗？”夏多语气平静地问道。

但对方却并没有回答，就只是一个劲地往前冲，中等层次的禁锢只限制了施法能力以及活动范围，相当于“画地为牢”。

“没有意识吗？”

夏多不禁有些苦恼，如果连意识都没有的话，那么即便净化掉污染，也不一定能够恢复原样啊！

随后他调高了法阵的禁锢等级，让法阵中的变异木精灵静止下来，之后又接连施法，有针对性地用各种元素能量去试探对方体内尚未完全消散的魔能。

关于塞里洛的魔能属性，其实夏多在之前抓捕塞里洛的行动中就已经有所了解了，只不过还不精确。

现在检查的第一步就是要确定对方具体的魔能属性，之后才能根据具体的魔能属性来确定具体的侵染过程。

分析过程才能得出可能的结论，不一定会是原理，但至少会有一个总结性的规律。

一番操作下来，夏多在笔记上足足记录了十几页的探知数据，之后这个变异木精灵的作用就可有可无了。

或许可以加入异种能量来观察记录变异木精灵后续的侵染情况，以获得更多实验数据，但那就有违夏多对欧格斯尽量救治这些变异者的承诺了。

而且这也太突破下限了，即便是在投影位面，他也不准备这么干，除非没有其他任何思路了。

但显然，方法、思路多得是，只要肯想总会有的。

对于这个变异木精灵，夏多也不准备再将他关到晶格囚笼里了，而是尝试净化，实际上净化的过程也是在了解侵染的过程。

他先是将这个木精灵体内残余的魔能驱散，但对方身上的恶魔特征并未消失，某种角度来看这种变异还算是相当稳定的。

但经过探知法术定量检查，这个木精灵的身体仍在发生变化，只是比有魔能存在时缓慢了一些。

也就是说，魔能侵染的结果在没有外力干预的情况下，应该是永久的、不可逆的。

而净化实际上就是这股外力。

接着，夏多又尝试对这个变异木精灵进行正能量洗礼，这个法术严格来说并不能算是一个法术，应该是一类法术。

夏多此时进行的就是最轻微的洗礼，淡淡的正能量气息从正能量位面缓缓渗透出来，在禁锢法阵中营造出一片微弱的正能量环境。

但是异变也发生了——

只见法阵中静止的变异木精灵，身上竟然冒出点点黑烟，并散发出一丝淡不可闻的焦臭味。

夏多立刻中断了正能量传输，他是要医疗式的净化，而不是消灭式的那种“净化”。

正能量和恶魔有冲突，这点夏多是早就知道了的，正能量代表着秩序、熵减，蕴含着生命本源，而恶魔，往往是混乱的代名词，负能量是他们的最爱。

只是让夏多没想到的是，魔能侵染导致的变异者连一点点正能量都反应这么大，那么魔裔精灵又是如何做到不受正能量影响的呢？

“掌控血脉有这样的效果吗？”

夏多不禁产生了这样的怀疑，但他也并不认为钴利特欺骗了他，毕竟语言可以欺骗，意识中的记忆肯定不行。

而且他是亲眼见过塞里洛在正能量浪潮中安然无恙的，虽然有些异样，但肯定不是因为受到暗伤了，只是单纯的不喜欢。

肯定是有哪里被他忽略了！

一个人搞研究就是这点不好，个人的思维、灵感乃至智慧总是存在局限，有时一个问题卡住，除非使用穷举，否则很找到视野盲点。

即便是对于已经能够追溯记忆的夏多来说，穷举思维过程也称得上一个浩大工程，而其他人可能连自行穷举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用不同个体的不同思维来替代。

从这点上来看，夏多还是幸运的。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开始穷举思维，而是将这个变异木精灵收了起来，放出另外一个精灵，重复之前的实验，只是暂时不再尝试净化。

……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夏多已经记满一整本实验记录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之前被他忽略的问题其实正是魔能本身。

魔能严格来说，并不是魔裔天生就具有的，或许有些魔裔刚生下来或者刚转化完成就具有魔能，但魔能最初却是有魔裔精灵法师研究创造出来的一种人造能量。

魔裔研究魔能是为了掌控血脉，而他们似乎真的做到了，有魔能的魔裔精灵真的不受正能量影响。

而这些变异者，实际上只能算是失败了的魔裔，也不具备魔能。

或者说，最初的魔裔很可能就是这个样子，不出意外的话，少数变异者其实是有可能随着时间自然恢复意识的。

这么说的话——

“能量侵染改变生物本质最大的难点还在于如何保证意识在不同载体转化过程中的正常延续？”

一念至此，夏多顿觉豁然开朗，“是了，意识也包括了自我的认知，而自我的认知又包含了原本的身体形态，连身体都换了，又如何保证意识的正常延续呢！”

由此，夏多还联想到地球上某些穿越小说中，主角魂穿后立刻就认同了土着的身份，如果真有那样的穿越，恐怕还真是因为意识受到身体的影响，从而产生了认知偏差。

……

之后的时间，夏多没有再检查新的变异者的魔能侵染情况，而是将他们一个个拖出来询问是否仍具有意识。

结果不出所料，竟然真的发现了一个年纪尚幼的木精灵，在浑浑噩噩中还能叫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