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破碎的画面中，夏多看到大量截取山峰制成的浮空城在进行战斗，天空一片暗红，大地也变得支离破碎。

只是这些画面太过残缺，以至于连战斗是否发生在浮空城之间还是和另外的敌人战斗都分不清。

或者更准确地说，夏多没有在那些破碎的画面中看到任何一个智慧生物，无论是人类还是精灵，有的只有大量凌乱残缺的惨烈战况。

或许细细分析，能从战场中的法术使用、破碎大地保留的些许特征以及其他一些能够发掘出的细节得出更具体的结论。

但这本就是未来的某种可能，并不代表一定会发生，特别是已经被夏多知道的情况下，那就更难发生了。

夏多比较关注的是截取山峰制成的浮空城，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耐色瑞尔的手笔，而他真正想要预言的并非未来的某场战争，而是七塔对于可持续发展的态度。

偏差如此之大，不过也说明了一点问题，那就是这次提议恐怕不会像他之前归票时设想的那么顺利。

否则就不至于出现倒置山峰制式的浮空城了，而应该是五花八门，没有特定形状才对，这说明在这些画面所代表的未来中，耐色瑞尔在大量截取山峰。

当然，也有可能那些山峰都是人造的，毕竟未来一切可能，夏多有心的话甚至可以刻意塑造出那样的未来。

这就是预言法术的遗憾之处了，无论你预言得有多准，在你知道预言的那一刻，真实的未来就已经在悄无声息间发生了改变。

夏多的看法是，无论预言的结果有多么可喜或者可恨，都只能当成一种参考，而不应视为理所当然，否则就陷入预言法术的陷阱当中了。

……

接下来，夏多休息了片刻又马不停蹄地进行了下一次预言，此后一脸多次，直到达到施法警戒线材停了下来。

前后一共进行了七次预言，虽然预言的目标都是为了了解七塔对可持续发展的态度，但和第一次差不多，后来的几次得到的预言画面大都与目标没有直接关联。

需要他从破碎的画面中进行二次分析。

比如说，第二次预言，他所得到的预言画面是一个类似俯视图的画面，而且时间特别短，他唯一能够分析出的就是耐色瑞尔的开拓进展喜人，别的就很难知晓了。

此外，战争场景也不是只有第一次预言才有，后来也有，但都没有出现具体的人类或者精灵，但通过具体的场景分析可以判断应该是北地联盟的内战。

唯一一次有人类出现的画面是最后一次预言，夏多看到尹奥勒姆正在和巴迪加尔说着什么，似乎发生了争执，双方互不相让。

而这也让夏多明白，预言画面还有可能连声音都没有，就只有画面，有些画面是动态的，有些竟然还是静态的。

由此可见，预言这一门学科的确称得上博大精深，赤心联盟大学里有专门的预言分析专业，但预言本身就是一个冷门领域，研究预言分析的就更少了。

这其实也有意识形态方面的影响，赤心联盟成员对未来如何发展的信念极为坚定，也更愿意用自己的双手去改变未来，而不是寄希望于预言法术。

此外，夏多也不喜欢那些神乎其神的分析，所以在赤心联盟的时候他就只是大致了解了一下，更多还是去了解学习预言法术的原理。

在刚刚的最后一次预言中，虽然没有声音，但有人物说话争执的动态画面，完全可以通过读唇语的方式去了解发生了什么事。

夏多自己当然是不会读唇语的，但他知道谁会，而且还都是自己人，一个他的追随者高阶游荡者艾瓦，另一个则是他领地的文教部主官高阶吟游诗人劳伦斯。

前者此刻正在耐色瑞尔内地游历，当然也是接受了夏多的任务考察各地情况；而后者已经结束了阿考拉的交流学习，只差一些收尾工作就可以返回耐色瑞尔了。

而那些收尾工作很大程度上其实是各种应酬，宴会、交流会之类的东西。

夏多决定提前召回劳伦斯，来为他解读预言画面中的唇语信息，至于艾瓦就还让他继续游历好了。

……

第二天。

尹奥勒姆还没有从七塔那边回来，在已经知道预言画面中尹奥勒姆和巴迪加尔争执的情况下，夏多虽然确定现实中的尹奥勒姆就一定会与巴迪加尔发生争执。

但至少也能判断出，尹奥勒姆此行不太顺利。

临近中午的时候，尹奥勒姆回到奥法联合会，夏多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当他来到尹奥勒姆的书房，看到的是一脸疲倦的尹奥勒姆，这让他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

“老师，七塔那边不同意？”

“不，他们同意了，但过程并不顺利，而且我感觉他们可能还会有反复。”尹奥勒姆揉了揉眉心，眼神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丝担忧。

“具体怎么说？”夏多又问。

“除了兰德尔，没一个好说话的，特别是斯库姆，我甚至都没见到他本人，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在和巴迪加尔商议。”

说着，尹奥勒姆进一步解释道，“他们提出了几个我觉得你可能不太会答应的要求，比如说，哪怕推行可持续发展，也不能朔及过往，七塔需要保留新塞汶顿的主体至少一百年。

“哪怕是我提出用浮空城交易，他们也很难松口，我怎么都没想到，或许是你之前的表现还是太过保守了，他们对新塞汶顿很有自信，并不想简单交易。

“不过他们也提出了一个方案，那就是用新塞汶顿主体换你那个长安城的迷锁，这个我肯定不能答应。”

只从尹奥勒姆所说的这部分，夏多就可以看出协商的难度了，双方的矛盾几乎无法调和，这就让他感到好奇了，尹奥勒姆最后到底是怎么说服他们的呢？

“老师，既然连交易都行不通，那他们最后是怎么同意的呢？”

“兰德尔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可以同意可持续发展的提议，其他暂时搁置，而且这个提议还需要你做出详细的解释，在召集大奥术师联席会议之前交给他们。”

“这也能叫同意？”

夏多先是诧异，但随即就理解了，能谈成这样已经算不错了，七塔低估了自适应迷锁的价值，也过于高估了他们自身的底蕴。

双方存在较大的信息差，这种情况下是最难达成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