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术魔法的进阶是一个大课题，尽管夏多对探月工程的成果非常期待，但也不会将全部希望都放在这上面。

这仅仅只是一个子课题、子项目。

夏多寄予期望更多的其实是方程法术的新发现，或许可以借此探究到法术、魔网的更深层本质，或许就是神之领域了。

只不过新定理、新规律的发现并不一定可以通过此前发现的那些推导出来，而更多是此前发现的体系之外的东西。

至少现在，夏多并没有发现这个魔法世界存在什么可以“由一到万”的元定理，而是由若干互相之间毫不相干的规律，共同构成了这个世界的真理体系。

所以，在这个魔法世界，探索同样没有尽头。

当然，在未来夏多的这一认知也可能随着某些新发现而改变，但至少现在他还坚持自己验证过的世界观。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追求奥术魔法进阶其实并没有多么特殊的意义，这仅仅只是奥术魔法发展过程中必然要经过的一个节点。

只要不断探索、不断研究，或许某一天就这个节点自然而然地就完成了。

……

时之塔，位面探索中心。

萨维尔和夏多等人只交谈了片刻，就又回去盯着操作间内其他人的准备工作，夏多、妮雅等人见状也暂停了交流。

一时间这操作间竟然安静了下来，只听见萨维尔来回走动的脚步声。

片刻后，一个研究员突然开口，打破了操作间内的沉默：“波利法师（萨维尔化名、实际妮雅爷爷的名字），时间差不多了，太阳已经去休息了。”

“知道了。”

萨维尔侧着身子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刻动起来，而是继续盯着操作间内由位面探索阵列反馈的一组数据。

过了五六秒，他才将视线从那组数据上挪开，然后走到夏多面前，郑重其事地说道：“要开始了，你们真的准备好了吗？”

“当然，我早就期待着这一天了！”

夏多知道萨维尔的意思，或许是担心将妮雅牵扯进这种可能被判定为渎神的事件中来，但一家子都在这里，妮雅又怎么可能真的置身事外呢！

再者，根据夏多对光辉之主以及月神的了解，现在这种行为还远远够不上渎神，最多就是打了个擦边球。

如果连现在的间接探测都不敢做，那真到了登月的那一天，岂不是要自杀谢罪？

这时，妮雅也似乎意识到什么，她紧紧地揽住夏多的胳膊，给出了自己最坚定的回答：“我也准备好了。”

“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就开始了。”

萨维尔没有再问艾伯克，而是直接对着操作间内的研究人员下达指令，“确定目标经行轨迹，确定目标位置。”

“已确定！”三个声音同时回答道。

“确定探测区域——”

“探测区域已确定。”

“计算投射轨迹——”

“计算完毕。”

“起始位置设置为三，第一次投射！”

“是。”

感知场域投射的起始位置有三等，一是从地面开始然后逐级向上，直至达到预定探测位置，二是从主位面极高空开始，三则是从位面边缘开始。

萨维尔直接选择三，多少有点刺刀见红的意思在里面，因为下一步就会将探知场域投射到主位面与以太间层之间的【有无中间带】，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位面屏障内。

“记录参数。”萨维尔再下指令。

在得到肯定回答后，萨维尔也没有停下来查看探知数据，而是继续进行下一次投射，毕竟位面屏障内的探测位面探索中心这边已经做过多次，收集到的数据已经足够多了。

反而是对「有无之间」的探测，因为需要用到位面探索阵列，其实就是要消耗位面结晶这种重要战略资源，进行的次数十分有限。

夏多现在的确是能够制造位面结晶，但成本也是非常高的。

首先要制造半位面，这个就需要投入大量奥能结晶，以及不短的时间。其次，半位面在「有无之间」湮灭并不能保证百分百获得位面结晶。

所有成本综合算下来的话，不比从七塔那边购买现成的便宜多少，只不过这是完全由时之塔掌握的位面结晶制造技术。

目前，位面探索中心在探索阵列使用上，用于发现新位面的使用几乎没有节制，因为这关系到主位面灭世天灾下的最后退路。

夏多还不至于在这上面省钱，但发现新位面主要是探索以太间层，对于「有无之间」的探索就不可避免地减少了。

不过，他已经做好规划在永乐城那边再建新的位面探索阵列了，只不过近期用于时之塔新法师的中学课程，很多工作都暂时搁置了下来。

等时之塔新法师适应了新课程，重新将工作、学习、生活三者做好平衡，那边就能继续开工了。

此外就是新建更多的【世界孵化器】，用于制造半位面，这个本来是夏多自己来做的，但因为各种事务牵绊，也暂时搁置了下来。

他准备等永乐城那边的位面探索阵列复工后，再建【世界孵化器】也来得及。

……

“记录参数。”萨维尔继续下达指令。

不过这一次，在得到肯定答复后，他并没有立刻要求进行下一次投射，而是朝身后的夏多等人招招手，叫道：“你们来看看这些数据。”

“嗯。”

夏多早就有意为浮空城打造类似位面屏障的防护措施，这样就可以让浮空城进入「有无之间」乃至以太间层航行了。

当然，如果能够实现的话，暂时只能在主位面附近活动，因为半位面或者类半位面的活动是依靠它们自身与主位面之间的牵引来实现的。

类似于站在船上用长杆或拉、或推岸堤，让船移动，但指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跨江而行的话，那实在是不现实。

需要找到真正的以太航行手段。

……

来到操作台前，研究人员已经将感知场域探测反馈的数据用投影的形式展示了出来，方便查看以及记录。

查看当然就是萨维尔这个指挥以及夏多等参观者前来查看，记录则是方便专门的记录员使用法术进行转录，转录到纸上。

目前时之塔的位面探索中心还没有先进到“无纸化办公”的程度，或许可以将反馈信息接入某个装置，然后自动记录在纸上，或者以影像的形式记录在其他介质中，如显影水晶。

但这两种方式都没法做到类似计算机数字存储那种形式，所以记录在那里并没有本质区别，反而是在纸上更方便反复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