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兰，卡佩亚。

夏多在这座以农业闻名的小城见到了叶尔兰方面的调查人员，领队的精灵也算是夏多的熟识——是此前在梅特里尔事件期间打过交道的菲利法。

互相打过招呼后，夏多感叹道：“没想到赫利恩冕王竞派了你来！”

“你不也亲自过来了吗？”菲利法对夏多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

接着，双方就谈起了正事，菲利法问夏多：“联盟那边找你了吗？说是准备派观察员过来一起调查？”

问这话的时候，菲利法还特意认真观察了夏多的表情，等到夏多给出肯定的回答并提到已经同意让联盟派观察员过来，他才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

“叶尔兰也同意了，那我们就现在这里等他们一会儿，如果夏多顾问感兴趣的话，也可以让我的人带你参观一下卡佩亚的农业改造。”

“是嘛！那我倒要好好看看！”考虑到联盟那个的观察员人选估计还要一点时间才能讨论出来，夏多就答应了菲利法的邀请。

所谓的农业改造，其实就是之前他和叶尔兰方面确定了埃兰开发计划后，叶尔兰独立负责的项目，菲利法此时邀请他去参观，夏多觉得其中可能有两种用意——

一个是展示叶尔兰在保护埃兰方面的卓有成效，此前埃兰缺粮，那叶尔兰就给他们改造农业，也算是保护了他们的粮食安全。

另一个其实和这次的碰头地点选择这里也有关系，卡佩拉的农业改造项目对埃兰的影响也非常大。

叶尔兰方面或许并没有发现光明会对埃兰的特殊掌控欲，但从这次袭击都是埃兰开发计划的重点项目也可以推测出，袭击者极有可能再对计划中的其他项目下手。

在前往卡佩拉农业改造示范区的时候，夏多注意到一大批全副武装围绕着示范区巡逻警戒的叶尔兰士兵，可见叶尔兰方面确实注意到埃兰开发计划本身的安全问题了。

此前叶尔兰的驻军基本都在埃兰地区的大城市，像卡佩拉这样以农业为主的小城市，就只在郊外驻扎了一只机动小队。

而现在，防范力度明显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夏多顾问也看到了，刚刚发生的袭击目标十分明确，将埃兰开发计划中的法器工厂项目尽数毁灭，这种情况下我们也只好严加防范了。”

“那叶尔兰方面现在是否有了对这次袭击事件主谋的怀疑？菲利法阁下方便透露一下吗？”夏多也趁机问道。

“有什么不方便的，这次也即夏多顾问也遭受了巨大的损失，理应知晓我方的判断，目前我们主要的怀疑对象就是光明会！至于他们为什么要攻击埃兰开发计划，这点我们暂时还没想明白。”

菲利法神情威严不苟言笑，给人的第一印象往往就是不好相处，但在面对夏多时，菲利法还是表现得相当谦和。

“除了光明会，其实我们也怀疑札姆达斯！”菲利法突然语出惊人。

夏多对此倒是不感到意外，因为叶尔兰方面虽然现在开始支持卡利什了，但却未必知晓卡利什和札姆达斯的真实关系。

这种情况下，叶尔兰高层确实有可能认为是札姆达斯为了警告他们和卡利什合作而刻意搞出这种恶性事件。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反而就简单了，札姆达斯一个国家这么明显的目标摆在那里，只要确定是他们做的，剩下就是报复了。

但夏多却知道，这次的袭击事件是札姆达斯做的可能性并不大，就在不久前，他才刚和札姆达斯的学派领袖借助探知法术见过面，对方还希望北地帮忙对付卡利什呢！

这种关键时刻，突然搞这么个袭击，即便灵能法师有些时候脑子确实不太正常，但也不至于所有人都同时发疯。

不过夏多也并没有立刻将自己的推测告诉菲利法，而是换了个话题，询问叶尔兰突然改变态度支持卡利什的原因：

“我很不解，卡利什那所谓的新神器计划风险明明那么高，泰维曼萨方面不可能看不到，为什么最后还是改变主意了呢？卡利什到底给出了什么条件，才让你们可以无视包括叶尔兰民众在内的全体北地人民做出那样的决定呢?”

“夏多顾问，这个话题我们可以改天换个场合再聊，今天确实不太合适。”菲利法也想转移话题。

但或许是他本身对叶尔兰的那一决定也有所不满，菲利法转移话题的态度并不坚决，明显就是在暗示继续追问。

于是，夏多直接点出卡利什的底牌：“是不是卡利什向赫利恩冕王甚至是高树长老议会的诸位长老承诺了长生？”

菲利法闻言先是沉默了一阵，然后才好像后知后觉地开始辩解：“也不完全是，最主要的还是冕王和议会在卡利什身上看到了奥术魔法更进一步的希望。”

“是所谓的死而复生把戏吗？”夏多再进一步。

这一次菲利法就完全没有回答了，而是反问夏多：“这和今天的袭击事件有关吗？”

“有关，当然有关！”

夏多之前答应帮札姆达斯牵线搭桥，同时还不能引起卡利什的怀疑，如果是其他反对卡利什新神器计划的国家，这个只要说的时候做好防护，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

但对叶尔兰这种已经和卡利什凑到一块的，说不定他前脚刚说了，叶尔兰这边后脚就告诉卡利什了，这还有什么保密的意义啊！

所以在察觉到菲利法对叶尔兰之前的决定似乎心存不满的时候，夏多就决定将消息透露给菲利法。

倒不是他对自己的判断百分百确信，而是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总要找一个叶尔兰那边的高层提一嘴，除非对方愿意让他检查意识，否则怎么可能百分百确定对方没和卡利什勾结呢！

再说了，夏多也从未向札姆达斯那边保证绝对不会被卡利什察觉，他只是承诺会尽量帮忙牵线搭桥，无论成与不成，相信札姆达斯那边也就准备好各种预案了。

……

于是，在做好各种回避探知、回避灵能侦测的防护后，夏多将札姆达斯的合作请求告诉了菲利法。

菲利法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迟疑着问夏多：“你——已经和札姆达斯合作了吗？”

“并没有，人家更希望和北地各国合作呢！”夏多很随意地说道。

而且就算他愿意和札姆达斯合作，甚至帮忙偷渡一些灵能法师进入埃弗瑞斯卡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想在埃弗瑞斯卡城内动手却根本绕不开联盟各国。

夏多只要还想在北地混下去，就不可能无视联盟的规则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