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嗯~~~”

旭爷放下手中的碗，深深叹了口气，“小李啊，你的路走窄了呀~”

李索还没反应过来，依旧在出神，似乎他的脑门卡住了，喃喃道，“穿黑丝可以走窄路？”

说完，他眨眨眼，终于醒过神来，“哎呀，瞧我说什么浑话！”

李索拍了一巴掌自己的脸，谄媚道，“旭爷，您刚才说什么？……您说的一定是对的，我全力支持！”

看了看旭爷面前一碗油滋滋的饭，李索小声道，“旭爷，您是要我喂您么？”

“笑什么？”

旭爷看了眼正偷着乐的周阳，“现在知道新人不好带了吧？尤其是带这种铁疙瘩，一点都不来事儿。”

说着端起饭碗，囫囵吞咽，少顷，便吃完了。

摸了摸饱胀的肚子，旭爷这才切入正题，意有所指，“你这次收获不小啊！”

“确实，出了趟门没想到捡到这么多好东西。”

“你别告诉我荒魔3号也是你捡的？”旭爷指着展柜里的荒魔3号问道。

这老头儿还真沉得住气，进门到现在才说。

“是的呀。”周阳示意小夜收拾饭桌，“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手感特别好，逼真得一塌糊涂。”

周阳开始胡诌，“而且我告诉你哦，这次我不仅捡了这玩意儿，还捡了很多灭银。”

“灭银！”旭爷眼睛一缩，“有多少？”

“比上次少了点，就剩下一吨了。”

“嘶……”旭爷瞪大了眼睛。

周阳指了指三小强的小洋楼，“看到没？那就是剩下的一点点边角料做的。”

“边角料做的？”旭爷拳头握得咯咯响，“你就用这么贵重的灭银给三只臭蟑螂做房子？”

“这个贵重吗？我怎么不清楚？”周阳摇头叹息，“哎，看来我是气运之子，每次出门都能捡到这东西。”

旭爷张了张嘴，看着周阳厚颜无耻的模样，无奈道，“哪里捡的？”

“上次在山里，这次在洞里。来，我带你去看看。”

周阳起身，看了眼帮小夜收拾的乐语，点点头，这才像是客人么！

旭爷这糟老头子坏得很，吃干抹净现在肯定琢磨着占自己的便宜。

所以待会一定要漫天要价！

前院，旭爷看着垃圾一样堆在一起的灭银、金子和荒魔16号的残骸，气得说不出话来。

“一吨灭银我要了！”

旭爷感觉继续和周阳待下去，自己心脏病要犯，急忙道，

“咱们也别扯掰了，一口价，我对面的那间铺子，还有你后院以及后山。”

“后山？不是西山？”

周阳略有些嫌弃。周阳院子后面有一座半百米的小山，叫做后山。后山是整片西山的一部分。西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最高的也就两三百米。

之所以称作西山，是因为它在风城的西边。

它的北面称为西滩，是一片海滩。西面是临海的悬崖。南面就是汴河，过河就是风城新区。

“你还想要整座西山？”旭爷咬牙切齿，“小子啊，你别不知好歹，你私自开垦后山划入后院，别以为我不知道！”

“好吧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周阳也不强求，人要尊老爱幼，还是给老人家一点面子吧。

“哪还差不多。”

旭爷松了口气，随后他发现，这话说得，合着自己占了他的便宜似的？这讲不讲理了！

哎，算了，灭银到手，至少不亏。

“这些金子你卖么？”旭爷又开始打金子的算盘。

“不卖。”周阳道。

“哎，别这么肯定么，咱们价格好商量。”

“不卖就是不卖。”

周阳板着脸，刚才旭爷答应得干脆利落，他就知道自己亏了。虽然不知道亏多少，但是明白，这灭银比自己衡量的价值还要高。

这也不怪周阳，谁叫他得到这些灭银太容易，心里本能就会觉得这东西不贵。而且，空手套白狼，也就随便卖卖了。

所以金子这种硬通货，他就不想吃亏了。

“不卖你堆着干嘛？”旭爷好气道。

“堆着看，堆着玩，堆着观赏啊！”周阳无所谓，“你看，堆在院子里，金灿灿的，多赏析心悦目啊。”

“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你这是暴殄天物，浪费资源！”旭爷恨其不争，“你就不怕遭贼么？”

“东西是我的，我爱咋整咋整，又没妨碍到别人，对吧？”

周阳才不领会旭爷的“好意”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嘴巴上一句句为我好，实际上早就为自己算好了利润。

切！旭爷是老硬币了。

“如果遭贼那更好。”周阳笑嘻嘻道，故意气他，“这样警卫队的业绩不就蹭蹭蹭往上涨了么？”

“你！”旭爷是真的又好气又好笑，这周阳，他是越来越拿他没辙了。

以前还好忽悠，三天两头可以揩他的油。如今甭想了，这小子学精了不少。

哎，当初他刚来风城的时候是一个多么实诚可爱的孩子啊！

果然，人是会变的。

特别是男人。

“周阳啊，那这些破铜烂铁呢？”旭爷不甘心，指着荒魔16号残骸问道。

“这话你自己也敢信？”周阳反问道。还破铜烂铁？

旭爷讪讪缩回手。

罢了罢了，汴河后浪推前浪，一代比一代不好忽悠。

“东西我先拿走了，明天一些证件我会给你拿过来。”旭爷让李索把灭银捎上。

周阳自然答应，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小子，咱也认识这么久了，我也敞开了说。”

临走时，旭爷又提醒周阳，“我也不试探你的深潜，但是荒魔3号这个烫手的山芋可不好拿，你自己掂量掂量。”

“明白，旭爷，我心里有数。”周阳感动道，这话旭爷是真心的。

“这旭爷真好。”乐语和小夜也忙好了。乐语想起什么似的，感慨道，“就跟咱爷爷一样，对每个人都这么亲切。”

周阳翻了个白眼，“你知道他为什么总喜欢带李索么？”

“因为李索是新人，他在老带新，这个我们教师也一样的。”

周阳颇为无语，说道，“你说的不是重点，重点是李索是一个机械改造人。”

“机械改造人怎么了？”乐语疑惑道。

“小夜，你告诉她。”周阳不想说了，走到一侧拿出毛线开始织毛线西装。

“因为机械改造人不吃不睡不拉，任务工作期间，旭爷不用掏钱请客啊！这老头抠门得紧呢！”小夜解释道。

而乐语，此时一句话都听不进去，看着周阳离开的身影，双手搅合在一起。

“糟糕，周阳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我刚才说话只是想亲近一下，没想到弄巧成拙了……呜呜呜……怎么办呐？”

小夜看着乐语的模样瞬间明白了。

“乐语老师，我送你回家吧。”小夜不动声色，关切道。

“啊？哦！”

乐语看了一眼周阳的背影，失落地离开杂货铺。

……

而此时，李索回到了杂货铺，推开杂货铺的门。

“那个，周大老板啊~”他小心翼翼问道。

“我不叫周大。”

“周老板，您好！”

“我不好！”周阳头也不抬，继续织自己的毛衣，“没看到我刚才和你上司做生意亏本了么？”

无事献殷勤，非偷即盗。周阳也没必要笑脸相迎。

“不知道周老板可不可卖一些残骸给我？”李索索性开门见山，尽量让自己显得谦逊。

周阳了然，对方是要荒魔16号的残骸回去研究，所以来找自己了。

至于为什么不要荒魔3号，很简单，即便给对方，对方估计也不敢研究，搞不好激发什么元件把荒魔引过来。

“你有钱么？”周阳直白道。

李索张了张嘴，回答不上来。

确实，他为了制作新的身体，刚花了一大笔钱购买材料，现在正缺钱呢。

犹豫了良久，李索想到了办法，终于开口了。

“周老板，您不嫌弃的话。”

他停顿了一下，酝酿了一下情绪，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

“要不，要不，您要了我的身子吧？”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