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顺着凌戈的脸颊滑下。

不知道是咳出来的，还是心里疼的。

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密密麻麻的疼痛感。

苏菡一面无表情，语气冷若寒冰：“我放你一条生路，你躲的远远的，永不相见。”

她总算知道凌戈这些天的反常是为什么了。

她居然放任他在她身边那么久！

好在凌戈没有选择为苏静薇报仇，否则她得死多少回，陆湛霖又要死多少次？

苏菡一只要一想到这些，就浑身冰冷。

比这呼啸的北风，还要冷上几分。

“你果然也有前世的记忆，是吗？”凌戈哑着嗓子问。

苏菡一眼神更冷：“找死？”

凌戈忽然就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下来了。

果然如此。

他又猜对了。

他卑躬屈膝、曲意奉承的讨好她，他以为他在为活下去挣扎，她却看着他，满眼冷笑。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在苏菡一看来，他是在为前世、为他曾经的爱人苏静薇买单。

可那些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几乎所有的都猜对了，这样想来，他也不是那么不了解她。

苏菡一皱了下眉，收起地上的零食，又找出一个背包，在里面塞满了食物和水，抛给凌戈。

凌戈没接，背包砸在他身上，又落到地上。

苏菡一又皱了下眉，没说什么，饶过凌戈就要离开。

凌戈身体的反应比头脑还要快一些，抓住了苏菡一的手腕：“不要赶我走。”

一开腔，满是哭意。

现在让他上哪去？

他又能去哪？

凌戈抓的很用力，用尽了全身力气，仿佛这样就能挽留。

苏菡一一根根掰开凌戈的手指，迫使他松开自己，顺势又推了凌戈一下。

“放你自由，不好吗？”

苏菡一轻轻的说了一句。

似疑问。

似呢喃。

风过，便散了。

苏菡一转身就走，毫不留情。

凌戈看着那决绝的背影，心一抽一抽的疼，整个人无意识的跪坐的地上。

他不想要自由了。

怎样都好。

他想留下来。

为什么要赶他走！

凌戈忽然起身，快步追上苏菡一。

步子踩在树叶上，发出“沙沙”声。

苏菡一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凌戈跟了上来，转身，一脚踹了出去。

凌戈不躲不避，被踹的重重砸在地面上。

周围枯叶猛然飘了起来，尘烟四起。

苏菡一转身，继续走，这次不禁加快了速度。

凌戈爬起来，再次追上。

苏菡一根本没转身，一股水流拍出去，剧烈的冲击力几乎将凌戈撞飞。

凌戈再次趴到地上，忍着胸腔剧烈的疼痛，嘶哑着喊：“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不走！”

苏菡一终于停下，转身，一脸认真：“凌戈，能好好活着，为什么要犯贱？”

北风猛然呼啸而来，卷起一地枯叶。

撩动着苏菡一的短发在空中飞舞。

也把这话吹到凌戈耳中。

凌戈起身，定定的看着苏菡一，没有回答。

为什么呢？

他也想知道。

大概是因为……

呼啸的北风更猛了，满地枯叶瞬间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