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好热……疼……”

“青儿，保重……”

迷阵里的武清川喃喃道。

望着已经离去的玉虚子和青萝，众人觉得一切来得都是那么突然，甚至很多人都处于震惊之中。刚才在生死迷踪阵外，根本看不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众人都看到了武清川闪进了阵中。小小身为大宗师，当然看得更为真切。

武清川……哎……还真是痴情人！

本来小小就想进去救青萝的，她不想看到青萝死，毕竟青萝错不至死，况且……青萝又与青鸟叔叔有关联，更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命丧于此。只是谁能想到，武清川那个看似荒诞不经、纨绔之人，居然能够率先踏阵，要以命换命。

等小小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尘埃落定，川衰萝生。

小小轻轻一挥袖，浑身是血的武清川出现在众人面前。

素心看着他这个模样也有些不忍了，只是小声问了一句：“还有救吗？”小小没有理会素心说的话，而是蹲下，手掌抵在武清川肩膀上，给他运功，同时低头看着他，问道：“为什么？”

武清川的呼吸声微弱，半晌没有动静。

但是小小知道，武清川还一息尚存。本着疑惑的态度问出了这句话，他不应该是纨绔子弟吗？他不应该是杀人不眨眼吗？他不应该是埋怨青萝吗……

太多的不应该无从谈起。小小又深深地看了一眼他，已经看不出他原本清俊的容貌了。

“为何？你还要相救？如此的……”奋不顾身……

他真的也很喜欢青萝吧，因为那可是一命换一命啊！虽然以前两人是敌对立场，但是小小也给他应有的惩罚了，而且还让绿芜治好了他的经脉。刚刚……武清川的行动就并无异常，说明他已经痊愈了。

“咳咳……”终于一声微弱的喘息声响起。

他没有说话，事实上他现在也说不出任何的话。看着小小，又用眼睛瞧了瞧四周，缓缓地笑了。仿佛感到他的肩膀上的触感，武清川睁着微眯的眼睛，借着微弱的光线用余光看向了小

小给自己运功的那只手。

微微仰头，对着小小只说了一句：“我心甘情愿！”

随即，他仿若要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挣扎着抬起右手推开了小小的手。

小小愕然地回头，却看到了武清川在笑。

武清川的笑容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是一种凄美的笑，一种感怀的笑，一种满足的笑。

这时，武清川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轻声道：“她……会永远……记得我……”

此后，再无声息。

小小立即伸手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发现他已经走了。

旁边的素心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红着眼眶，呆呆地看着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武清川，这样的武清川是素心没有见过的，也是众人都不曾想过的。

没想到，原来天底下真的有这样的痴情人。

小小忽然想到，也许，前不久他下令让人下手打青萝，他内心恐怕是不忍的吧。这可能就是对别人狠，对自己在乎的人更狠。

再看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小小又叹息了一声，他对他自己则是非常狠。

蓝凌也为武清川惋惜，但是他没有理解他死前的最后一句话。随即看向沉默在那里的小小，疑惑道：“他……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小小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看着蓝凌道：“那是他在解释为什么推开我给他运功的手。”随即低头又看向了躺在那里的人。感叹道：“他是想让青萝永远记得他，永远记得他对她的好！”

“这就是笨蛋！”小小突然大声喊道。

气氛比较压抑，谁也没有率先说话。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谁是笨蛋？”

众人抬头看过去，发现是厉天行。他正从对面走来，看着地上躺着的人时，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小小一看见是他，立即冲着他跑了过去，扑在他怀里。

厉天行立马接住，双手抱住她的腰身。又扫了地上的武清川一眼，而后在他耳边轻声道：“放心，没事。”

这是厉天行头一次看见小小这么主动的投怀送抱，但是没有激动和开心，只是有种怜惜和心疼。她应该是联想到什么了吧。

其实小小只是被武清川对青萝的情所触动，那一刻，她想的不是别的，竟然是很担心厉天行！

这时，绿芜背着一药筐，从后方也缓缓走来。

往厉天行与小小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在看到地上的武清川时，顿时唏嘘不已，没想到前几天看着的活生生的人，此刻就倒在了自己眼前。

等到众人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在庭院里来回徘徊的武清瀚，他看见众人归来，立即收起了焦急的神情，行了礼。

“请问各位，看见我哥了吗？”这句话问出口，众人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难道要告诉他，你哥死了？！这对于年纪还小的武清瀚是一个多大的打击。很多人都知道他是小神医，却忽略了他还是孩子的本质。

“你哥……你哥……”

突然，武清川眼尖地看到了冷兮背后的武清川。

“放下来吧。”小小冲着冷兮点点头。

武清瀚有些发懵，他内心告诉自己，这一定不是真的，但是望着他哥身上的血迹斑斑的衣服，还有他已经苍白的脸色，他的内心注定无法平静。

“是你！是你们！你们害死了我哥！”武清瀚抢过他哥已经僵硬的躯体，抬头望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尤其将怨气朝着小小发泄：“到底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待他？他说与你们曾经有怨，我竟然还不相信！我要告诉爹娘，为我大哥报仇！”

“你冷静一下！”绿芜大声说道：“所有人都可以作证，你哥是为了救青萝而死！”看着武清瀚有些悲伤明显不相信的眼神，绿芜耐心道：“你不相信我们，你还不相信一起跟去他的奴仆吗？那四个奴仆也可以作证。”

“对！还有那个青萝，她师父碧落宫宫主玉虚子和她的小师妹都能作证！”虽然很同情他，但是他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开始冤枉她家小姐，素心可就不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