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谷镇
作者:梦中树 | 分类:悬疑 | 字数:66.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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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往事如烟
想要时光倒流,如今的环境和记忆中的那段美好的时光里的环境相差的不是一点半点,简直是相差的太多了。忍阿让想要改变眼下的环境,最急需解决的就是整个雪海之上完全看不到尽头的厚厚的冰川。
已经斩断了双臂的忍阿让,只能直接用自己的脑袋,一次又一次地去撞击坚硬如铁的寒冰。每一次,当忍阿让流着鲜血的脑袋和坚硬的冰块接触的时候,盘旋在半空中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的风之子,只有一次又一次无助而心疼的落下泪来。
忍阿让是一个多么固执的人,风之子已经很清楚了。他已经决定要做的事情,风之子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也许,她也像忍阿让的哥哥忍阿忍那样,用死亡的代价相威胁,才能动摇忍阿让一贯固执到有时候有些冥顽不灵的心性吧。但是,风之子既不愿意用如此的方式威胁忍阿让,她自己也下不了狠心就此离忍阿让而去。
忍阿让已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哥哥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还是因为忍阿让一意孤行的缘故,风之子怎么可以让同样的痛苦和不幸再次发生在,早已经被生活折磨的伤痕累累的忍阿让身上呢。毕竟,风之子是如此的爱他。
凛冽的寒风狠狠的刮过去,漫天席卷的大雪狠狠的刮过去,满身的温暖狠狠的刮过去。最后,只留下一整个心脏的冷落和寂寞,还有一整个世界的苍茫和无措。
沉浸在痛苦和过去的回忆之中的忍阿让,除了每天用自己的脑袋一次又一次,执着而坚定地撞击坚硬的冰川之外,他剩下的时间基本上都是跪在忍族列祖列宗的灵位前,长时间凝神注视着自己被供奉在祖先灵位前的双手。
自忍阿让的身体上斩断下来的手,离开忍阿让的身体之后,依然透明而且散发着月光般的清辉。从忍阿让凄楚的眼睛里滚落出一颗清凉透明的液体,滴落在忍阿让断掉的双手上,液体在手掌上的空白的流淌着氤氲着,很快,手掌心里出现了一条条错综复杂的掌纹来。当每条掌纹交错纠缠之后,埋藏在忍阿让生命里的记忆被开启了,那些久远到有些泛黄的记忆。
在接下来的七年的时光里,忍阿让就是靠着对过去的缅怀,靠着沉浸在过去的记忆中,一遍遍的麻痹自己,欺骗自己,告诉自己说现在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只有已经过去了的,那些久远到已经泛黄的事情才是真实发生过和存在着的。就是如此这般,忍阿让才能在漫长的岁月里浑浑噩噩地度过了那么多的时日。
尽管每天都自欺欺人地过着一些虚假的生活,经管忍阿让一手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但是就算是半死不活,至少他还活着。
也就是仅仅忍阿让还活着,痛心疾首的风之子才默默地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地陪着忍阿让一起痛苦,陪着忍阿让一起寂寞。风之子心里明白,如果自己阻止忍阿让过这种明显很堕落的生活,先不谈自己阻止他的举动能否成功,就算成功了,那么忍阿让也是活不长的。因为,对于过去的缅怀,似乎成了忍阿让唯一活下去的勇气和欲望。如果有一天,连这种廉价的勇气和欲望也都不复存在了的话,忍阿让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结束掉自己的生命的。
所以,尽管忍阿让每天过得是一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只要他还是活着的,那么风之子就愿意陪着他一起人不人,鬼不鬼。
在即将离开黑森林的最后一段时日,风之子之前一直相依为命的小雪人神秘失踪了。风之子一觉醒来以后,很轻易地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但是她没有去找他。在黑森林的这些日子以来,小雪人早已经变得不再是记忆中的那个虽然冷漠寡言,孤独入骨,但是依旧心地善良的小雪人了。风之子时常觉得眼前的小雪人已经变得面目模糊,自己似乎已经不认识他了。
后来,小雪人神秘失踪了,没有再回来。和小雪人一起失踪的还有忍族的大皇子忍阿忍,血族的大皇子血凌空和月亮族的小公主古莲。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忍阿让,血玲珑和风之子作为进入黑森林之后,最后的三个幸存者活了下来。但是,虽然活了下来,幸与不幸,又怎么能够用是否还活着这一点,去衡量呢。
三个存活下来的人,心照不宣地没有去寻找失踪的人。几年前,一百多个人从古谷镇出发,前往黑森林寻找离奇失踪的父辈们和月皇后妃。结果,不但已经失踪的人没有找到,一百多人的队伍里反而接二连三的发生人员减少的情况。
在最初踏入黑森林的日子里,先是几个星期失踪一个人,后来是几天失踪一个人,再后来是几乎每天失踪一个人。
一开始的时候,面对队伍中的人员神秘失踪这件事,每个人都是既惊恐又焦急万分地积极去寻找。然而费心费力寻找多日的最后结果,要么是没有找到,要么是找到了失踪者残破不堪的尸体。
这些已经硬邦邦的尸体被找到以后,无需仔细检查就能发现一个很明显的共同的特征,就是这些人的血淋淋的手都伸进了自己左胸口的下部,捂着自己的心脏存在的地方。
残破的身体上本该是心脏存在的地方,如今空荡荡的,里面凝结着一些来不及流出去的,黏糊糊脏兮兮的血液。他们的那张惨白的脸仰望着天空,睁大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苍穹,一副极其惊恐痛苦和不可置信的表情。
后来,队伍中的人因为接二连三失踪的缘故,很快就所剩无几了。虽然剩下来的人依然会惊恐地不知所措,但不知是因为麻木了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潜在的原因,他们有些习以为常了似的,不再像一开始一样惊慌失措地大惊小怪,也不会互相询问,互相商量着积极地去寻找。
脚下似乎踩着一条滑腻的毒蛇,每一天每个人几乎都有失踪和丧命的可能。惊恐不安的血液在摇摇晃晃的躯体里面小心翼翼地流动着,曾经清澈明亮的眼神开始变得过度紧张。
罪恶像一条蛇,盘踞在自己的脚底下,让人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