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正本来还对枫叶视娱的实力抱有顾虑，可当郭桂銮详细介绍了视娱的运行模式后，他彻底释怀了。

“是我这几年闭门造车，对外界的日新月异孤陋寡闻了。”于正坦言。

“可能是我们视娱发展太快，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郭桂銮笑了笑。

就这样，双方在爱奇意总部大楼下签订了版权收购协议，视娱成功暗度陈仓，偷了爱奇意的后花园。

“希望于老师早日重回巅峰。”郭桂銮祝愿道。

“承你吉言，郭小姐，视娱的真诚令我感动，你们是我人生的贵人，我于正没齿难忘。”

郭桂銮谦虚道：“谈不上，互相成就罢了。”

于正走出门，便接到了爱奇意的来电，对方催促他来办公室签合同，态度冷淡。

“于老师，你到底来不来的，张总人很忙的，下午还有一场会议，再不赶快就没机会啦。”

于正没声好气地回呛道：“那你让他直接去开会吧，我不伺候你们了。”

“诶，你这人，我们爱奇意好心给你个合适的价码，结果到头来反咬我们一口，想提价就直说，干嘛磨磨唧唧的。”对方并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单纯靠狗仗人势欺负丧家犬。

于正义正言辞道：“不是钱的问题，是尊严问题，合同我不签了，你跟张总说吧，反正爱奇意家大业大，也不稀罕我的破剧本。”

“行吧，那你自个安好咯。”对方扫兴的挂断电话。

有了视娱给自己撑腰，于正的底气硬了几分，说不是钱的问题是假，自古追求气节的穷酸文人有几个没潦倒一生的，但人家视娱报价比你高，态度也比你端正，于情于理都会对视娱抱有好感。

同样的做法，周泽宇在别处屡试不爽，专门挑爱奇意相中的对象下手，利用价格优势迫使对方改变心意，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溢价有个上限，挑选也需要甄别，不然白白当了冤大头，买了堆废物堆家里折损封尘可就不好了，周泽宇对此心知肚明。

先前王兴杰物色的小众剧收效甚微，不仅口碑平平，流量更是微乎其微，完全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周泽宇在反思经验教训的时候总结得出，是人的问题。

“不能再让大老爷们去选剧了，得让师奶靓女们去挑。”

为此视娱有单独负责从事版权搜罗的专员，她们大多属于40岁以下的女性，平常喜欢煲剧追番，拥有大量活跃的互联网细胞，针对时下用户的观剧喜好有着更为清晰的认知。

如今的追剧用户群体主要由女性构成，而男生的大量时间则被消耗在了游戏上，根据最近一次互联网问卷调查结果显示，只有不到17%的男性有追剧习惯，其中绝大部分还是二次元死宅。

需求决定市场，男性群体的销声匿迹导致了新生代剧本的喜好逐渐向女性靠拢，经久不衰的霸道总裁，各种白莲花女主横空出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以雄性主导的新剧，官方居然在抄卖腐CP。

本来还剩几个活口的，一看市场这么不待见自己，另一头的二次元老婆又在向自己嘤嘤招手，想都不想，头也不回地走了。

为什么很多男生追捧的热门小说改编上映后扑街？一方面是投资方竭泽而渔，试图一蹴而就，巴不得把IP的价值瞬间榨干，不考虑长久经营，但更多是当下市场大环境所致。

写剧本的人偏向女性视角，买版权的人钟情小鲜肉多的剧本，追剧的人更是沉浸在自己和欧巴双宿双飞的幻象里无法自拔，三者共同作用下催生出这么一个畸形市场。

打打杀杀？太暴力。

情感纠葛？超喜欢。

王兴杰提醒说：“周总，银行提醒我们存款不够了。”

“我去，这不是前几天还有10亿吗？这么快就见底了？”周泽宇诧异道。

王兴杰附和道：“是啊，版权支出是个大手笔，动辄几千万起步，一些演员阵容强大的，没个三五亿拍不下板。”

“一部热播剧能撑一个多月的话题度，他们真舍得下血本。”

打欠条是行不通的，周泽宇所代表的视娱是弱势方，跟爱奇意鹅厂视频虎口夺食，得给现款方能显示出诚意。

“你跟王总说，让他多拉点投资回来，我再跟董事长求点救济粮。”周泽宇前线拼到没粮草了，亟需跟后方军需官取得联络。

“明白了，周总，我去走手续。”王兴杰领命告退。

资源是买回来了，可怎么排档期，怎么安排宣传也是个不小的问题，一堆婴儿等着嗷嗷待哺，谁日后会成材，如今也说不准，雨露均沾嘛，十有八九会泯然众人，必须得有几个重点扶持对象。

尤其是《延禧攻略》，当初周泽宇并不看好，虽说剧本不错，但由于编剧是于正，一个有洗不干净黑历史的人，难免会被竞争对手以此为由口诛笔伐，最后是郭桂銮力排众议，说服周泽宇拨款拿下这个项目。

“一个多亿啊，小郭，我现在很慌，这瓷器活我们是从爱奇意那揽过来的，万一金刚钻不好使，很伤元气的。”

钱是公司出，可周泽宇依旧心疼，他还没进化到几个亿不眨眼的境界。

“没事，周总，我已经和蔡总监对接过宣传的事宜，档期定在7月份可以吗？”

“这么着急啊，我还想搁在8、9月呢。”周泽宇倍感惊讶。

“不不不，这样太晚了，不知周总您有没有听过《如懿传》？”

“没有，我从来不看剧。”周泽宇老实交代道。

“《如懿传》也预定在今年首映，我们估计是在8、9月的样子，它是一部和《延禧攻略》题材非常接近的电视剧，两者在历史维度具有相当高的重合度。”

“而且它的演员阵容和发行方更为强劲，我怕上映晚了，一是观众有审美疲劳，二来被人拿来对比，你知道的，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强占先机是十分必要的。”

“嗯，确实，那赶紧的，我也跟蔡天铭那沟通下，快马加鞭。”周泽宇被逼无奈，只得和时间赛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