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寒慕白和轩辕铭年纪相仿，相差一岁。

“查查那年轩辕王朝发生了何事，为何轩辕振会突然不知所踪。”

“是，主子。”

暗卫走后，钟离陷入沉思，眉间蹙起，凤眸中含着复杂情绪。

轩辕振对张婉莹的爱太过短暂，仅一年，便把爱转移到张婉贞身上。

后来也再没有寻找过张婉莹，也许他甚至不知道张婉莹怀孕了吧，更不知道还有一个亲生儿子遗落在外。

吃尽苦楚，在北冥成了低等的下人。

若是张婉莹没有出事，以轩辕振对她的宠爱，或许寒慕白会是轩辕王朝最受宠爱的皇子，即使日后会变，也不用愁吃喝。

从轩辕铭身上便能看出轩辕振到底有多疼爱他，可也侧面表明寒慕白有多苦。

钟离生平第一次如此纠结。

小家伙若是知道了真相，会很伤心吧。

也许会……离开北冥吧。

毕竟在北冥，他是低等侍卫。

而回轩辕，则是拥有权势的王爷。

“寒少侠，你在想什么呢。”

轩辕铭伸手晃了晃，“从我来了之后你就一直走神，到底能不能教我？我很聪颖的。”

“你很聒噪。”寒慕白语气冷漠。

要不是小姐让他出来，他才不想看到轩辕铭。

轩辕铭炸毛跳脚，“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说老子聒噪聒噪，谁像你们啊，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累不累啊。”

“闭嘴。”寒慕白冷冷呵斥了一句。

轩辕铭满脸不服，刚想说什么，就被寒慕白一把拉走了。

后门院外处，寒慕白布满红血丝的眼眸毫无波澜盯着他，“你想做什么？”

“我？我没想做什么啊，”轩辕铭指了指自己，“我就是想叫你教我习武，你看，你让我不要来找你家小姐，我也没有找，我这么听话，你是不是也要回馈我？”

“有病，”寒慕白扫了他一眼，“赶紧滚，没事别来丞相府。”

看着寒慕白散发冷气的背影渐行渐远，轩辕铭嘟了嘟嘴，对手指，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和你玩啊。”

可能是潜意识里知道寒慕白不会对他做什么吧。

嘴上总是威胁他，可至始至终他都没有伤自己半分。

院子里，银川他们正在拾捡药材，灶里明火旺盛。

听见声响，孟河抬头看了眼，笑道：“慕白，怎么轩辕铭今儿个是来找你的，之前不还说喜欢小姐吗，男人变心真快。”

“他有病，不用理会。”寒慕白蹲下与他们一起清理药材，面不改色把污水泼到轩辕铭身上。

银川低笑，“慕白和小姐待久了也变得越来越无情了，想当初慕白刚来梅院，还是个纯真的小少年呢，也不知从何时起越来越不爱笑了，还真是被小姐带坏了。”

“是啊，慕白那会儿还很腼腆害羞呢。”孟河附和道。

寒慕白垂眸整理药草，没有应答。

他不过是渐渐露出了真面目罢了，他从来就不爱笑。

刚来梅院时，他害怕她会讨厌自己太过木讷，因此努力装乖巧懂事。

他知道忘川她们是目前陪在小姐身边最久的人，所以他才会对她们友好一些。

你看，他就是这么虚伪的一个人，不像轩辕铭，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看起来就纯真干净。

而他，哭笑还要分场合。

墨老看了看他们，漫不经心道：“这小娃是哪里捡的？”

“什么捡的啊，是小姐从宫里带回来的。”孟河横了他一眼，会不会说话呢。

墨老哦了一声，目光把寒慕白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啧啧赞叹，“模样挺正。”

没想到离丫头喜欢这种的？

“晚辈见过墨老。”寒慕白抿了抿嘴，知道墨老的打量并无恶意，但还是有些不舒服。

也许是因为这十几年来遇到太多这种毫不掩饰的打量目光了。

墨老摆手，“不必客气，坐着吧，要不然离丫头怕是会以为老头子我欺负你。”

那丫头护短的很。

“应当的，晚辈感谢墨老五年前的救命之恩。”寒慕白浅浅勾起嘴角，眸中笑意浅淡，礼貌透着疏离。

墨老老脸茫然，“五年前？”

他怎么不记得五年前救过一个小娃娃。

“墨老不记得了么？”寒慕白神色并无失落，语气平静，好似述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五年前，我受伤倒在云幽谷外，醒来时在一个山洞里面，还有独属于云幽谷才有的瓷瓶。”

孟河和银川两人不约而同皱了皱眉，怎么觉着有点熟悉呢。

墨老眨了眨眼，十分肯定，“那不是老头子我救的你，你找错人了。”

“不是墨老？”寒慕白眉头微蹙，那是何人。

孟河银川异口同声道：“该不会是小姐救的吧。”

此话一出，寒慕白眼里掠过一丝懊恼，对啊，他怎么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或许是潜意识里觉得五年前小姐才十岁吧。

墨老慢悠悠的往灶里扔柴火，“等会儿问问离丫头就行了。”

话虽是这么说，可其实他们心里已经认定是钟离所救了。

众所皆知，云幽谷装药的瓷瓶是独一无二的。

除了谷主墨老以及少主钟离，哪怕是忘川她们也没有。

寒慕白坐在一旁，手中的草药被他无意识揉成一团，眸光涣散，明显心不在焉。

十年……不会的，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

“母后，您叫我？”

李香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微微阖眸，指尖不断划过，一粒粒佛珠从她指尖掠过。

“你打算怎么救你舅舅？”

今日北冥宏突然下旨，尚书府于三日后斩首，而李老太傅以及李香等人也被波及，敕令其闭门思过，禁足在府不得出门。

说来这已是最好的结果，毕竟没有诛灭九族。

可有些人呐，就是贪心。

北冥奕皱了皱眉，沉声道：“母后，现在人人都避如蛇蝎，李尚书落到这个地步是罪有应得，他唯一错的是没有把尾巴藏好，让人抓到把柄。”

“奕儿，那可是你舅舅。”李香眼眶微红。

她刚开始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哪怕是为了奕儿，玉儿和李家，她也不该再和尚书府有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