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一言难尽
作者:沈胄 | 分类: | 字数:62.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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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来信
玛瑙听了我的话,尚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是立刻镇定地点点头:“奴婢晓得了,马上就吩咐下去。”
“慢,稍等片刻。你在这边等着,我有一封家信要送回京都,你叫门房的人定要把这封信在十五天内……”我的话说到一半儿,卡住了,这才想起来如今是过年,信差想必早就回家过节了,府里哪里还有人手。
看来这是左右都瞒不过大人了。
“没事你先回去继续忙你的吧,我这边有其他的问题再叫你进来。”
“那奴婢先去找刘狗儿了。”
“去吧。”
二百三十一
若说今生我是对哪里还有些许的不满,便是没有托生到一个好娘家身上。
泰安公主与我虽是同心协力,但她终究是个无品无官位女流之辈,而姜皇后是个比狐狸还聪明的女人,我不敢在她身上讨太多的好处,生怕遭她厌弃。
这些便也罢了,最令我感到头痛的是驸马府的一家上下,前阵子回家时江子期那一个虎狮队就把我的脸前前后后的丢丢了个遍,大人涵养好,当时口上不说,但我瞧得分明,他也是被这一出给弄的心中发笑。
而江丁和江耀祖两姐弟更是时不时就突然在我面前蹦哒一番。
你说我要是不管她们吧,左右在大人心中,这也是我同府出来的兄弟,我要是管,心里面又不大舒坦,要不然前阵子也不会让江丁在家里住那么长的时间了。
然而这一次……
我的目光落在信纸上。
用手扣成全拳,敲了敲,总算是打定了主意。
反正大人于我也不是刚初见时的那般生疏了,就算叫他知道家里不睦有如何。
二百三十二
大人我离开后,又浅浅的睡了一觉,等我再次回来的时候,便听前院门口里面的下人说他正在前院书房里面同先生闲聊,让我不用担心,过会儿就回来。
我问:“是哪个先生回来了?”
“赵先生。”
想必说的便是赵晶了,此人在我印象中不算很深,因着最近几年来后院找大人的都是陈柏西陈先生。
记忆里这赵晶可是个能人,曾经效仿古人七步成诗,引为佳话,然不知是不是人太聪明了,老天爷就把他的好运夺走。
他第一次院试的时候生了场大病,第二次又在路上落水着凉,等到第三次,他又平白无故把路引给弄丢了。
在城门外,心灰意冷的赵晶写了首当时因为一时佳话的七字试。
然没曾想绝处逢生,他因这首诗恰好被写诗不怎么样的宋大人相中,引为上客。
这些事儿我也从别人口中知道的,因着那时的赵先生已是大人的左膀右臂,宋烟成还曾经给他送过礼。
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暂且放在心里面,我同仆人说道:“等大人回来了与我通报一声,我有事情要找他。”
这一等,我便从傍晚等到了深夜。
大人进屋时身上还带着寒气,一拉开门,外面的冷风便钻进了屋子,如同浓浓的烟雾一般。
“听说您找我有事儿?”他解开披风,挂在了屏楠木架子上,伸手将手套一同摘下,搁置起来。
我走上前,踮起脚尖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觉得并不是很烫,这才放下心来,道:“说了好几次了,你那边要是忙就不要大半夜再折腾回来了,我这边的话明天托人捎也是一样的,又不是什么要紧事。”
“前院那边都是人,我原想着在你这里讨个清闲,可莫要赶我走。”他俯身在我的脸上轻轻吻了一口:“你今日身上擦的香,味道不错。”
“……”我不知应不应该告诉他,我每日都擦香,只有今日太忙了,所以忘记了这件事。背过身闻了闻身上,这才反应过来,他所说的香应该是我刚刚吃的甜果子。
把他身上的衣裳一一换下,套上件屋里穿的褶子,我拍了拍他肩膀上看不到的灰尘,道:“天入黑的时候膳房那边送了一盒子甜果子,我觉得味道不错,您尝一块试试。”
“那些小女儿家的东西,你吃便好了,对了,前段时间的那个白玉糕还有没有?爷恰好是有些饿了。”
“您晚上没吃,酒醒后肯定是要饿的呀。”我从矮桌上面拿下来个食盒,把里面的三层一一拆了开来,露出里面足足二十一样点心,一脸‘料事如神’地挑眉看他:“早就给您准备好了,壶里还热的奶姜茶,您是想吃哪一样?”
和我想象中恰恰相反的是大人此时再也不见方才那薄脸皮的羞涩模样,而是气定神闲的捏了下我的鼻尖,说——
“夫人当真是贴心。”
“……”
都说是老奸巨猾,我算是懂这个道理了。
二百三十三
大人吃菜喜爱重调料,点心却是偏爱京都的平淡滋味,越是简单的食材,他越吃得津津有味。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我隐隐觉得他其实是知道哪一样才是我做出来的糕点。
这一盒的点心,他唯独把我做的核桃酥挑了出来,左右看了看,咬了半块在口里,点头道:“这个做得不错,赏。”
我的脸一红,把帕子捂在了唇角,美滋滋的说道:“那是妾身做的。”
“哦,”大人给自己倒了杯姜茶:“怪不得这么合我的味道。”
我被他哄得是心花怒放,一时开心,正这时,他问我要说的是什么事,便直接把今天收到的信给说了出来。
大人和我说话的功夫,已经把盒子里一指大小的三块核桃酥都吃了进去,又垫了几口白米做的糕点,擦了擦手说道:“把他信给爷拿过来。”
我从怀中将信纸掏了出来,摊在他的面前:“都在这里头呢,您瞧瞧。”
“嗯……”大人把旁边的烛台搬近了桌子,对着烛台细细看纸上的文字:“这字写的倒是不错。”
我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嗔道:“和您说正经事呢,又给我弄这些话来。”
“不,我是实话实说,他一个书生只能写到这般地步,可见是个心性坚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