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一言难尽
作者:沈胄 | 分类: | 字数:62.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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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偏见
在收到来自梅城的信件时,江子期的心中其实是有着那么一丝丝的小雀跃。
来信了就好,来信了,这就证明宋清涟有用的上自己的地方,他便能在其身上获利。
可看完了信纸上全部的内容,江子期只觉得怒从天灵盖儿往上冒,连他的头发丝儿都跟着烧焦了起来!
他一把推开了身边最近几日正得宠的爱妾,大喝了一声:“丁丫头在哪里?把她给我拉过来!”
而后院里面的江丁此时正在生闷气。
江老夫人最近的性子越发的古怪,对待她这个府里面唯一还没嫁出去的小姐也开始横眉冷对起来,若她不是还有母亲与父亲的庇护,此时说不定就被老夫人给嫁到哪个破烂人家里头去了。
江丁是当真不喜欢归家,只要她在这家里面待一日,便有那无穷无尽的闲言碎语,连带着母亲有时候都会开口说起其他家的姑娘嫁人之后的日子过得有多么多么的好,让她趁早找个好人家,不然挑的就是别人剩下的。
江丁从前向来是不相信有因果报应这一说的,可她这前前后后几家婚事都没得个善终,这让江丁自己心里面开始犯起琢磨来:
莫不是是母亲作恶太多,老天爷就把过错都放在了她的身上,想让她替母亲赎罪?
她可是见过母亲是怎么一步步把那正主夫人从驸马府赶走的。
在半个时辰前,江丁刚刚从母亲那边回来,和她大吵了一架。
争吵之中,她一时口快,脱口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气的母亲宁姨娘话都说不利索了,直接把她赶出了院子门。
江丁也是被气坏了。回了屋还越想越是愤慨,觉得自己的母亲不体谅也便罢了,居然还雪上加霜!
听父亲房里的大丫鬟叫自己去中堂的时候,江丁一点都没反应过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也没有理会那仆役脸上略带嘲讽的笑容,气呼呼地直接去了他父亲的院子。
回家这么些天,就算江丁再如何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也知道父亲前段时间的差事出现了问题,这些天正在家里面佯装饮酒作乐,实则借酒消愁。
这不禁令她好奇,父亲究竟是叫自己有何事?
进了屋,她还没有开口说上一句话,脚边突然被砸了个茶杯!
江子期如同愤兽一样的声音响起——“你这个不孝女,白养了你这么些年,看看你都做了做的事,连那最不堪的……哼。”
江丁原本就气儿不顺,脸上立刻浮现了怒意,她还没有想明白过来江子期是为何而愤怒,口中的话便下意识骂了出来:“这说出去的知道您是我的父亲,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我哪辈子的仇人呢!有这么说的女儿吗?咱们也好几个月不见了,我回来您可曾见过我一面?今儿个我高高兴兴的过来,原想着您这是想我了,谁知您居然只是把我叫过来痛斥一顿,女儿可当真是好寒心呐!”
江子期被他这一顿抢白,弄得半晌没了语言,随后才气冲冲的说道:“你、你哪里想我了?我看你简直乐不思墅。瞧瞧你做那些好事!我叫你去你姐姐那边是想让你在梅城寻个好人家的,你又做了什么事情!那个叫、叫什么冯的书生不过是一个平民出身,比你父亲当年的我都不如,你居然还敢让他闹到了你姐夫的面前,真是丢了咱家的一个大脸。”
江丁听完了这些话,明白过来这事儿暴露了,立刻吓得两眼聚满了泪水,慌张地哭道:“您若是嫌弃女儿了,又何必来倘一趟子浑水?您要是能到京都给我寻了个好人家,我又何必要去梅城那边呢?居然就连您都这般的说我女儿,我看我还是别活了!拖累您干什么!“说着,转头就要朝墙壁上扑去,
江子期吓得连忙把她制住,训斥道:“你这闹得又是个什么,爹哪里是在嫌弃你,而是告诉你应该怎么做。唉!”
“……”江丁哭泣不语。
江子期又道:“爹也知道你实在是命苦,但……但纵使如此也不应该和那姓冯的牵扯上啊,若不是你姐姐告诉我,爹想必此时还被你蒙在鼓里!”
“你说的‘姐姐’,难不成是姜欣?”江丁一听是姜欣打小报告,眼神登时立了起来。
江子期点点头,神色中也带了些愤慨:“我早该想到的,这丫头如今心里面装的都是外人,哪里会真心实意的替你寻个好夫家?就不该把你送去梅城,瞧瞧你,这去了一趟身上平白惹了多少的事情!这个女儿啊。”江子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声音里满是不忿与后悔。
若是时光能重来,他一定先替江丁寻个好人家,而不是让她留在最后。看看他大女儿如今过得越来越好,甚至连他这个父亲都不放在眼里了,要嫁过去的是江丁,他哪里需要这么低三下四!
江丁所想与江子期大同小异,她也觉得今日自己这般的措手不及,完全是因为姜欣在没有告诉自己的前提下,偷偷告诉了父亲!
她心中无限愤慨,只觉得这人当真是哪里都令人厌恶,早知道便不在她家时应该更加警惕才对,居然被旁人发现了来。
——不怪自恋如江子期这般的宠爱江丁,这四个子女当中,唯独江丁与他最为相似,无论是外表还是思维方式——
只要出了事儿,都往自己最讨厌的身上埋怨去,丝毫看不到自己身上的错误。
二百四十九
在送姜欣离开之前,其实宋大人心中并没有想好,然而看着她离自己远去,他忽然意识到:
如果自己继续在这梅城的一方小天地里待着,那么早晚会再次重蹈覆辙。
他的岁数已经不小了,人生又有几个十年能够挥霍?
他等不起,他身边的人更是等不起。
元夕看着大人神色淡漠地原来的从外往长廊走,连忙给他打了把伞,悄悄地跟着不敢吱声,甚至连伸手帮大人把肩膀上的落雪拍落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