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朝玉京春
作者:西山微 | 分类:古言 | 字数:104.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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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神棍医书(上)
“神棍就喜欢这一套!骗子!”她愤怒,又冷静沉吟着,“也许他也是个教主之类的。你知道吧,衙门里这类神棍,教门谋反案子,十有八九都是用治病的手段来骗人!符水这类的。对了!他还会神神道道的迷魂术!”
她完全不打算记得自己还利用迷魂术,自创了乱花迷魂十八式。
秦猛心想,她疑心真重。
柳如海的医术是真医术。秦猛心里有数,但他暗暗庆幸,多亏他这人不多嘴。
青娘子一看就是疑心重到扭曲的那种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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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道:“而且,秦王世子想逃走,你想想。冯均卿绝不是会愿意逃走的人。”
秦猛愕然:“你怀疑世子已经得到了消息?”
“嗯。”
秦猛想,赵王府想谋反,秦王世子李书玉得到了消息,想离开京城?
这确实说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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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城来了消息,秦王妃正好这个时候病了。世子才上书陛下想回去。也太凑巧。
而且,如果不是性格扭曲的青娘子,还真揣测不到。
“他连百鸟羽衣都没有再借了。”她一心要拉拢秦猛,掰开了细说,毕竟秦猛实在不像是冯均卿一伙的,她提醒着,“他不是还想通过你师叔圆尘大师和你接近?你还把你师叔骗出京城赶他回家了。结果他就完全没动静。这不像是冯均卿。”
他咳了一声,他没有骗师门长辈,别胡说。
“哦哦,是师门有事,你师叔赶回去了。”她连忙转口,暗暗地想,果然就是秦猛。
圆尘大师,突然接到莆田的消息,匆匆离开京城。
她就觉得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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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猛完全不打算讨论师门的事,他一直都是名门正派的忠厚大弟子。而且,他看看青娘子,青娘子很古怪地对他这个身份很欣赏。以前他以为是她想学他的罗汉伏魔功。
后来,他发现,可能是因为他被骗去乐伎家里吃酒,三两次后察觉不对劲,就委婉拒绝了。
“秦猛比较聪明。”他亲耳听到曹夕晚在小值房睡午觉的时候,她和一起睡的罗妈妈说闲话,他在屏风后偷听,“苏锦天那笨蛋!完全没察觉到。他觉得自己可俊俏,可厉害了。姑娘们人人都爱他苏刀君。”
“……”他后来一头冷汗地反省,他也想做天下第一刀。但他有朝一日如果做了刀君,真未必就比苏锦天强。
千万不要交青娘子这样的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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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中。
曹夕晚偷窥着秦猛,觉得应该能说服他,北边来的消息有问题。要警惕。
秦猛细一想,同样稍稍松口气,青娘子原来是这个盘算。
入春之后,她一反常态,坚持向侯爷要求做陪嫁丫头。
就连南康侯,都暗中命连二管事:“你去查查。”这话,秦猛可是在一边听到了的。
宋成明都不敢相信她是为了自己而改变。毕竟原来她并没同意。
她不可能是为了进王府得女官诰命,然后再退职,再嫁回侯府中给侯爷为妾。难道是想进世子府给世子做妾?
秦王世子与侯爷相比,远不及侯爷英俊,但好歹青春年少。
“她也许喜欢年纪小的。你去查查。”宋成明僵着脸,吩咐连二管事。
连侯爷都如此,其他人如何想,更不要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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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夕晚才不在乎呢。
她不喜欢年纪太大的,也不喜欢比她小太多的。
“我要出京城,当然要有个理由。”曹夕晚笑了。做陪嫁丫头是个好理由。
半路上,甩开回西安的婚队,直接去燕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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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皇庄御苑玉津园中,翠华松墙之后亦有一座小小道观。
香烟直上,冯均卿闭目盘坐斋室,手中道珠转动。
小道士霞光悄无声息地溜进来,低声向他禀告。他听闻这一天之间,两场高手对决,种种大变,青罗女鬼负伤潜藏。他依旧心神不动,他只吩咐:
“世子妃房中的玉颜脂膏准备好了?”
“是,师父请看。”霞光连忙用托盘呈上一只晶莹白玉圆盒,里面是粉色香脂。名为“玉颜”。
冯均卿,伸出手指,微沾些许在鼻端闻了闻。他点头:“世子妃身边要安排好。”
“师父放心。除了几位陪嫁丫头,世子妃跟前都是师父的人呢。”霞光陪笑,“都盯着曹姑娘。她有什么心思,师父一准头一个知道。”
冯均卿淡扫了弟子一眼,霞光不敢说话了。
但他也没有被骂,便知道这安排,冯均卿是满意的。
“离开京城,就下手。”他起身,取了帕子擦去香脂,又把帕子随手一丢,抛入窗外玉湖水波中。远远地,他能看到湖边四季观景楼,也能看到芦苇中的叶叶小船。
“是,师父。”霞光连忙应了。一离开京城,就命世子妃房里的婆子,把毒膏用在世子妃的手脂里,对世子妃无毒,但侍候世子妃的陪嫁丫头会中毒。
把曹夕晚用毒制住,直接带回西安城。冯均卿当初听闻她是陪嫁丫头之一。就已经拿定了主意。
只不过,他没料到,曹夕晚早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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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蓬船中,波光摇动,曹夕晚看着秦猛,她只说出一半的计划。
另一半,她还不确定要不要相信秦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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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海坐在另一条小青船上,隔着碧波黄苇,他知道她在何处。
他看到了她受伤后落进了小船,也看到秦猛进了她的船。
他闭了闭双眼,冷静下来。她应该知道自己在附近,但半点没有请他过去治伤的意思。
“她怀疑你了。”有人提醒柳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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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没有证据。”柳如海回头看向杨平粹,“我知道她一直怀疑我。这不是应该的?”
他本来就是北塞藩王府的客卿,她是锦衣都督家的家生子,他确实是买了一只女子贴身所用的卧兔围髻儿,私下赠与她。这是真心。
他甚至知道当时送出此物时,时机不对,京城里处处是谋反谣言,难免叫她多心。
但他什么都没有向她打听,更没有告诉她任何假消息。
她怀疑谁就会欺负谁,他难道看不出来?
她说什么,他就顺着。
她要送礼,他就收,她要燕京城进药的门路,他就写保书。她要给赵侄子升官,他也没拒绝,就算是说要赎人,他也没一口否认。
——她如果还怀疑他,以为他必定是不怀好意,那他也只能苦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