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料，薄夜白沉默一刻，轻声一回：“嗯，我有病。”

立刻，迟薇一愣，想起男人的情况，心脏瑟缩了下，骤然扔了筷子，起身就要离开：“我不吃了！”

见状，薄夜白抬手一拉，暂时拦下迟薇，端起牛奶递给了她：“不烫，温度刚好，喝一些再睡。”

莫名的，之于男人所言，迟薇不想听从，正要开口阻止。

便是薄夜白，猜到了一般，无奈的一叹：“你这孩子，听话。”

总是如此，她在他的眼里，一直就是孩子。

所以，他温柔之时，纵宠着自己，狠心的时候，自己一再卑微，还是不肯回头。

骤然间，迟薇陷入沉默，又看男人拉着自己的手，把牛奶塞在了掌心。

“老师。”

仅是几秒，迟薇声线一低，睫毛轻轻颤着，微微地一唤。

对此，薄夜白一时不语，耐心等着少女说完剩下的。

好在迟薇，没什么欲言又止，而是出其不意一问：“老师，你是不是以为，所有事情……尽在你的掌控？”

这一问题，许是过于莫名其妙，薄夜白迟迟没有回答。

直至，少女抬头，微微笑了下，夹杂几分哀伤：“从前，你想要，就把我留在身边。现在，你不想要，就把我弃若敝履……”

“你是慈悲的，就像刚才现在，我饿了……还愿意下厨，为我洗手作羹汤。但是……越是这样，就越残忍，我宁愿你无视我，彻底不再理会，当成陌生人一样。”

听着少女一句句，薄夜白指尖微颤，终究没有回答，仅是淡淡一语：“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说着想到什么，轻描淡写一说：“你在下厨上，实在没有天分，将来嫁了人，还是交给你的丈夫。”

“我的丈夫？”

闻言，迟薇先是眉心一蹙，跟着抿唇笑了下：“你是说，白司瘾吗？他啊，怕是比我更白痴！”

睨着少女提起白司瘾，态度肆意的模样，薄夜白蜷缩了手指，转身离开餐桌前，一步步上了楼梯。

对此，迟薇星眸一黯，怅然若失一句：“老师，有时候，我真想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

说话间，看着男人不受影响，逐渐拉远两人的距离。

“老师，我没输。”

蓦地，少女再一开口，带着特有的深意。

下意识，薄夜白余光一瞥，遥遥对上少女，灯光映衬之中，她笑意染上娇艳：“输的人，是你……不是我！”

如此说着，迟薇目送男人上楼，神色微微一敛，落在了手心。

睨着牛奶，终究喝了几口，这才抚上了小腹。

说真的，她一直茫然，不知道留下还是不留。

可在刚刚，薄夜白下了厨，还一副关心自己，一如往日的态度，起了那么一丝抗拒之心。

这个孩子，或许……不是不能留下。

只是留下，然后呢？

很快，迟薇陷入新的一轮茫然里面！

***

翌日，原本想要离开，只是遇上一点意外。

第一个意外，正是迟安好，提出不回帝都，想要继续停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