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风吹皱秀发，遮挡住离恨舒惶恐的双眸：“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怎么，怕了？”慕容风疏好笑。

离恨舒沉默，没有回答。

僵硬瘦弱的双肩，充满冷清的倔强。

“你们吃我们同类的时候，想过我们的痛苦吗？”慕容风疏冷言嘲讽。

离恨舒猛抬起鹅首，宛若明镜的双影，倒影着绝代风华，倾国倾城的容颜。

才想起，这张容颜的主人，最初并不是人。

而是狐族。

曾经青丘国的——九尾银狐。

所以对狐狸，甚至其他动物，都有着深厚感情；而对人，则是没有感情。

离恨舒樱唇蠕动：“你可以杀害曾经伤害过你们的人，但不要将怨恨，牵扯到无辜人身上。”

“你告诉我，这个世界上，哪个人没有吃过动物肉？”慕容风疏低头俯视，轻蔑。

离恨舒懵呆在原地。

无法反驳中，又不死心的辩解：“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慕容风疏饶有兴趣。

离恨舒梗着脖子，硬着头皮：“就是不一样嘛！”

感觉就是不一样，却一时之间，想不到缘由。

像天空中的太阳。

就是太阳，何须用什么理由，证明是太阳呢？

慕容风疏目光从离恨舒身上收回，眺望远处：“在你们人类心中，人类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所以吃动物肉，就是理所应当，不需要任何理由。”

离恨舒檀口剧烈颤抖，无声的颤抖。

许久后，发出的声音：“你好可怕。”

“难道你们人就不可怕吗？”慕容风疏反问。

离恨舒握紧秀拳：“人也有可怕。但现在，我就是感觉你特别可怕。”

慕容风疏翻了个白眼：“我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

也许不会吧……

可面对没有感情的人，怎能不怕呢？

慕容风疏面颜上，迎着风，眺望远处的姑娘，轻笑道：“若不是我的威严在，她们早就相互残杀起来。”

仿佛在炫耀着善良。

离恨舒不服气：“就算她们自相残杀，也是因为你。”

“我长得好看，是我的错？”慕容风疏。

离恨舒鼓起脸腮，烦躁：“不是。但你不应该出去乱走。”

“难道长得好看的人，就应该被囚禁在一个不见人烟的地方，一直到死吗？”慕容风疏。

离恨舒：“可你不喜欢她们！”

“我也没有强迫她们留在这里，更不是我拐带她们来。”慕容风疏的语气，依旧充满淡淡笑意。

离恨舒沉默片刻，没底气：“你可以把她们赶走。”

“曾经，我嫌她们烦，就赶走一部分。结果，她们一个个害了相思病，茶不思饭不想，全都病死了。”

慕容风疏说到这里时，伸了个懒腰，慵懒中，勾魂无限：“现在的我，可是在救她们。”

这，这……

这些姑娘，怎会那么喜欢慕容风疏？

甘愿为慕容风疏死去。

离恨舒无法理解。

犹如不知道事情来龙去脉，所以无法下结论，更是无力辩论。

就在放弃时，离恨舒突然眼中闪过一道锋利光芒，又重新拾回自信：“错了，我们之前说的是，你不应该杀死那位姑娘。”

“我救了这么多人，杀害一个，又怎么样？”慕容风疏理直气壮。

离恨舒眸光闪躲中，带着顽固、不满：“反正就是不应该。”

“如果她这一生中，没有吃过肉，我便承认，是我的错。”慕容风疏微笑的桃花眼。

琴声，悠悠的响起，环绕山谷。

青衣儒雅的张丹枫，似陶醉在琴声中。

青葱玉手拨动银弦。

前方不远处的阵法，突然一条银白色巨龙，狰狞舞动，直冲云霄。

旖旎仙主震惊，感慨张丹枫的修行天赋。

将乐术，和无极观的阵法相结合，令曾经辅助性的阵法，充满了强大攻击力，且在施展中，更加无声诡异。

“前辈，谢谢您的指点，我才有今天的修为。”在张丹枫的眼中，看到的并非是旖旎仙主，而是个世外高人的白衣前辈。

旖旎仙主微笑欣赏：“你天赋异禀，即便没有我的指点，将来也会有一番成就。”

张丹枫憨厚笑过后，面色复杂：“前辈，我能出山谷一趟吗？”

“出去做什么，回无极观？”旖旎仙主不高兴。

张丹枫挠了挠头：“我该回去看望下师傅。”

“你师傅已经不要你了，还回去做什么？”旖旎仙主。

张丹枫神情复杂，艰难不甘：“我当时是被人控制了心智，才误杀了同道中人。”

旖旎仙主摇了摇头：“不管仙音，还是媚音，都无法真正控制人的心智，只能把人心中的邪恶，给激发出来。”

“什么意思？”张丹枫面色冷冽。

旖旎仙主：“在你当时脑海中，看到你小姐姐被天机阁人凌辱而死，所以你为了报仇，才会将他们杀害。”

“如果我不是被媚音迷惑，岂能不知道是假象？”张丹枫质问。

旖旎仙主嘴角勾起，轻蔑笑着：“如果不是假象呢？”

“不可能。前一段时间，我还见到小姐姐了，她没有死。”张丹枫握紧拳头。

旖旎仙主：“我还是那句话。假如你小姐姐真被天机阁的人凌辱杀死，你会无动于衷吗？”

张丹枫沉默了，低下头：“我，我不知道。”

“答案是会的。”旖旎仙主坚定。

张丹枫心虚咽了一口唾沫：“你怎么确定我会？”

“事情不是发生过了吗？”旖旎仙主轻笑。

在张丹枫的眼中，白衣前辈容颜发生了变化，变成了旖旎仙主的容貌。

“你，你……”张丹枫震惊、惶恐。

旖旎仙主伸着懒腰，懒散晃了晃纤腰：“装一本正经的样子，可真累。”

张丹枫难以置信：“这，这段时间，一直是你在教我仙乐术？”

“不错，除了我，还能有谁？”旖旎仙主笑吟吟，面具下的双眸，似在抓弄的光芒。

张丹枫气急败坏，双手猛将膝上古琴，掀飞出去：“你为什么要骗我？”

旖旎仙主：“当然是为了收你为徒。所以我才毫不吝啬的将仙音房的法术，传授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