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一凡眼角抽了抽，淡淡地收回视线，手扣住器材室的门把手，向右一转，眉头微微一蹙，又向右三转，眉头紧锁。

“怎么了？”，任一好奇地走过去，一看。

门坏了。

――

夜幕降临。

一声接着一声“开门啊！”从破旧的器材室缓缓飘去，惊动了树上栖息的鸟儿，鸟儿叫着，扑哧的翅膀飞速逃离。

灯影挣扎着穿过浓密茂盛的榕树，稀稀拉拉地坠落几束惨淡地光影。

好死不死今天是星期五。

学校该走的人都走了，既没有水也没有粮食。

难道要在这里待两天。

不被饿死也要被脏死。

“怎么办啊！季一凡。”

任一借着惨淡地光影看向季一凡，当即一愣，看着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季一凡。

任一心底一惊，忙不连跌地跑过去，关心道：“季一凡，你怎么了。”

“别过来，滚开。”，季一凡防备性地说道，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像极了蜷缩在角落受伤的野兽。

“季一凡。”，任一试着朝他靠近。

“滚。”，季一凡失去以往的镇定，像极了一只长满刺的刺猬，努力地想把自己藏起来。

“季一凡，你怎么了？”，任一心像是被人拽住一般，疼的靠近季一凡的手都在发抖。

周围漆黑一片。

是怕黑吗？

任一想，环视了周围一圈，看到了防盗窗外面有闪着微弱灯光的萤火虫。

对啊！

萤火虫。

“季一凡，别怕，有我在。”，任一对季一凡说。

“一凡，别怕。妈妈在。”

她也是对他这么说。

季一凡发抖的身体慢慢得到减缓，周围有微光亮起。

季一凡缓缓抬起头，一只萤火虫落在他手臂上，有光了。

季一凡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看向防盗窗那边，看到了那个傻子正踩在梯子，拿着一个口袋，探着手在防盗窗外捕捉着萤火虫。

――

任一小心翼翼地捧捕捉到的萤火虫，走到季一凡身边，笑看着他道：“季一凡，别怕，你看，这不就有光了吗？”

任一缓缓揭开口袋，一只只萤火虫扑扇着翅膀从口袋中缓缓飞出来，围绕在他们之间，点亮心头的那道光。

看着笑得甜的醉人的任一。

季一凡看的晃了一下神，心轻轻一跳。

“季一凡，还要萤火虫吗？不够，我继续想办法。”，任一蹲在季一凡身边，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

季一凡疲惫了，声音虚弱不已，“不用了，谢谢。”，发自内心的。

“不用谢！”，任一心疼他，关心他道：“季一凡，你好些了吗？”

季一凡没有回答，头埋在膝盖深处。背上的衣服被汗水浸湿了。

会冷吧！

任一想了一下，环视了周围一圈，看到了不远处厚厚的一沓宣传单。

任一抿了抿唇，跑过去，拿着一摞宣传单，头接头折起来，拼凑出三张巨大的宣传单被子。

“来，季一凡，这玩意应该还行吧！”

任一小心翼翼地把宣传单披在季一凡的背上。

季一凡许是真的累了，连头都没抬。

没想到季一凡怕黑。

任一轻叹一口气，随意地坐在季一凡身边，手环着膝盖，头枕在膝盖上，歪着脑袋看着季一凡。

萤火虫围绕在他们身边。

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