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的春节是比往常早不少的，所以2019年期末就也跟着很早了。

十二月左不过是各种各样的考试堆积而成的，周鸣皋考研，沈袅袅考期末考，忙忙碌碌地把那些考试都考完以后，二零一九年也就匆匆收了尾，今晚便是跨年夜。

周鸣皋不是那种一时兴起就会答应一些事的人，只要答应的事，他肯定就会做到的。这晚他便履行了自己之前的诺言，带着沈袅袅到江边等着一会儿的烟火会。

A省从前几年就已经禁燃烟火了，不过这种大型的有被批准的烟火会，在特殊的日子或者场合还是能进行的。也正是因为不允许私自燃放烟火，所以这类的烟火会人会很多。

冬夜的温度很低，即便沈袅袅已经把所有能穿的都穿在身上了，还是冷得瑟瑟发抖。好在烟火会的现场有那种临时搭起来的小棚子，就是给他们这些等着看烟火的人准备的。

周鸣皋和沈袅袅发现了棚子以后就赶紧钻进了棚子里，立刻就有工作人员端上来了免费的热茶，热情地招呼他们喝，还和他们闲聊问他们是在哪里上学的，他们也都一一答了。等到又有新的人进来，工作人员就去招呼新的人了。

沈袅袅捧起茶杯喝了一口，忽然觉得很幸福。

——周鸣皋结束了考研，她也结束了这个期末的考试，接下来便是可以好好放松的时间了。放松的时间，总是不出意料地让人感到快乐。

她已经开始计划接下来的寒假了。

“想什么呢？”周鸣皋注意到她一直在傻笑，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什么，就是觉得和你一起跨年很开心。”答完这句，沈袅袅又嘿嘿地笑，周鸣皋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沈袅袅又喝了一口微烫的茶，再抬起头时，她注意到又有人进了棚子里。这次进来的人很眼熟，她再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姜焕和杨可心。之前杨可心确实也说跨年夜要出来玩的，但是当时她好像还没最终定下来，所以也没说会去哪里，今天在这儿遇到也是很巧了。

沈袅袅冲地朝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坐，他们当然也就坐过来了。

姜焕今天穿着一件看起来很单薄的黑色长款风衣，杨可心则是穿了件款式差不多的红色风衣，头上还绑了个红色的蝴蝶结，两个人看起来十分般配，可谓是此时这个棚子里的颜值担当。沈袅袅反观了一下自己和周鸣皋粽子般的画风，一下子不知道该感叹姜焕他们年轻不怕冷还是该感叹她和周鸣皋活成了老夫老妻了。

周鸣皋和姜焕现在的关系虽然还是算不上多好，但是因为有沈袅袅这一层关系在，勉强也算是熟人了，坐在一起也能有些话聊，不至于尴尬。沈袅袅对着周鸣皋说了句，“要是冉冉在就好了，加上她和崔岩，我们就更热热闹闹的了。”

周鸣皋看了她一眼，又侃她说她是小孩子，但这时她心情正好，所以也懒得反驳什么。

几人又坐在这儿喝了一阵茶聊了一阵天，终于到了烟火会开始的时间。他们一起出了棚子，站在江边看着烟火绽放在黑夜里，又迅速归于沉寂。沈袅袅和杨可心掏出手机忙着拍照，周鸣皋在旁边忙着看沈袅袅，担心她玩得太投入不小心被人碰到受伤的手指，姜焕则是站在一旁默默地仰头望着天——他好像没有看烟火，只是在看天空罢了。

“我怎么总是拍不好呀，我一拍就糊了。”沈袅袅拍了好久也没拍到好看的烟火，蹙眉回头求助周鸣皋。

“那是因为你手抖。”周鸣皋接过了她的手机，对着天空中绽放的烟火拍了一张，又把手机递给她看，“你看，我拍就不糊。”

沈袅袅凑过来看了看。“不糊是不糊，但是你拍得不好看啊，你把好多路人的拍进去了，背景乱糟糟的。”

“我拍烟火不好看，拍人好看，来，我给你拍一张。”

“我可不要。”沈袅袅不信任周鸣皋的摄影技术，连连后退表示拒绝。然而手机在周鸣皋手里，他还是抓拍了两张。沈袅袅拿过手机时都做好被拍得很丑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居然还挺可爱的。

“你拍得还可以哎。”她开心了，问他，“是因为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可爱吗？”

“是因为你本来就可爱。”

沈袅袅不适应周鸣皋突然说这么肉麻的话，啧了两声之后就没有接他的话。

烟火会快结束时，杨可心提议他们拍一张四个人的合照。周鸣皋表示没问题，姜焕则是仍然在发呆，杨可心喊了他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听见她说要拍照，他就连连答应了。

拍照时，沈袅袅和杨可心站在中间，周鸣皋站在沈袅袅旁边，姜焕站在杨可心旁边。杨可心举着自拍杆，喊了一二三以后，杨可心做了个wink，沈袅袅摆了个剪刀手，周鸣皋侧过头笑沈袅袅的剪刀手太傻了，姜焕则是在一旁看着镜头笑着。快门按下，场景定格下来，记录了这个属于他们这两对小情侣的跨年夜。

烟火会结束后，姜焕和杨可心回校，周鸣皋和沈袅袅则是回沈袅袅的家，四人就分开走了。因为来看烟火会的人很多，所以这时候出租车很抢手，周鸣皋和沈袅袅在路边站了半天也没有打到车。他们索性牵着手沿着街道散起步来，谈天说地，倒也很开心。

走过了人流量密集的地方，便有出租主动停靠在他们身边了。

上车后，沈袅袅觉得手指又隐隐地疼了起来，不过这点她已经快适应了的疼痛很快便被她的好心情亚下去了。她扭头对周鸣皋说，“我今天好开心。”

“我也开心。”

“我觉得新的一年肯定会很好的。”

“怎么呢？”周鸣皋很配合地问下去，安安静静地等着她说。

“2020听起来就圆圆满满的呀，而且又是和你一起跨了年。”她说，“一定是美好的一年。”

周鸣皋点点头，握住她的手。“嗯，一定是美好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