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

孟婉君事先没打开过棺椁，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因为相信曲灵溪不至于拿个别人的棺椁来糊弄自己，所以就直接带过来了。

当然，曲灵溪肯定也不知道这棺椁里什么情况。

妖王抚着那冰冷的骸骨，将涴落雪的头骨从棺椁里抱了起来，放在怀里，紧紧地抱着。

孟婉君犹豫了下，还是轻声提醒道：“妖王，你稍微轻一些。可能会碎掉。”

妖王：“……”果然轻了很多。

孟婉君和小青盯着打扮地相当妖冶的妖王，抱着一个头骨伤春悲秋了半天，那画面就不要提有多诡异了。

幸而他们虽然没见过这场面，但比这刺激的也见过，于是见怪不怪，就没什么新鲜了。

末了，妖王派人把涴落雪的头骨和其他骨头都带下去，然后被小青阻止了。

“还是一会儿再带下去的好。”他按住棺椁，纳兰灼华在跟孟拂笙吵架之余，很配合地一脚踢起棺材盖，再次把棺材盖住。然后继续跟孟拂笙吵吵。

妖王的脸色有些古怪难看，有些警惕和凶。

小青道：“别这么看我，我们刚才就跟你说明了，这次是谈交易。涴落雪的尸骨是我们交易的筹码，如果你不接受，我们还得给她带回去，物归原主。”

“放屁，什么物归原主！物归原主就竟然在老娘的妖界，在老娘身边！”妖王生气了，想拍棺材，但怕惊着涴落雪又一下忍住，可什么都不拍又觉得气压不下去，于是收敛了妖气，使劲推了小青一掌。

没有妖力，只是纯推。小青毫发无伤，但被推了一个趔趄。

他懵了一瞬，遂即好像被侮辱了似的，叫道：“你干什么？”

孟婉君上前，按住小青的手臂，道：“小青，好了。”妖王现在的心情，她们都能理解。

小青本还想再吵几句，但孟婉君手这么说了，而且还压住了他的手，他一下没了火气，也吼不出来了。

算了，跟这个破疯子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妖王红了一双眼，她眸子本来是绿色的，如今布满血色，看起来十分违和。

孟婉君道：“妖王，我们还是先谈一谈交易吧。只要你答应，我们就把涴落雪放在这。”

妖王撑着棺材，苍白且比常人都纤长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颤抖了下，终于松口，道：“你们想要什么，说！”

孟婉君道：“我们想要在天界与巫族对战的时候，妖界出面，站在巫族这边。”

妖王还憋屈着呢，也没仔细听孟婉君的话，气鼓鼓的听着，反应半天，以为自己听错了。

最后还是小青不耐烦地开口，道：“喂，你听没听见？”

妖王这才回过神，满脸诧异地盯着孟婉君和小青，道：“你们，没事吧？”

小青道：“好得很。”

孟婉君道：“妖王觉得怎样？”

妖王见他们两个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脸色逐渐沉了下去，变得认真且严肃。

“你们要跟天界开战？”

孟婉君点点头，道：“只得开战。”

“没有什么非开战不可的理由。你们巫族不可能是天界的对手，就算是当年的鹿炽和纳兰氏，最后也输给了天界。你们以为你们的实力在当年的鹿炽和纳兰氏之上吗？”

孟婉君道：“不敢高攀。我们后者能望其项背都不错了。”

妖王哼了声，“你还有自知之明啊，没傻透。”忽略了小青冷冷的警告眼神，她直言：“所以你以为拉上我们一个妖族，就能反败为胜了？”

小青道：“你对你们真没信心。”

妖王冷笑了声，道：“老娘只是不想让自己卷进无故事端中。好好活着不好么。”

小青道：“现在说这，当初你们和魔族的人趁虚而入，攻打巫族的时候，可没见你觉悟这么高。”

妖王的脸色变了变，声音提高了几个音调，厉声道：“承尧，那都快一万年的事了，你有毛病啊现在还提！”

小青道：“想到就提了。你不做当然不会有人提。”

妖王又开始颤抖了。

孟婉君便道：“那些确实是往事，不提也罢，所以妖王现在可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

妖王随口道：“助你们一臂之力，然后我们妖族也差不多咽气了。”

孟婉君道：“伤亡在所难免，但这一战之后，从此人神魔三界不会再有人小瞧妖界，妖界也不必受到天界的限制。你们也能跟魔族一样，想做什么做什么。”

妖王一阵咬牙切齿，道：“孟婉君，你这样说话是会被揍的。”

孟婉君顿了下，一本正经地道：“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妖界就是实力不济，从没被天界和魔界瞧得起过。就连人界的媚族和巫族，妖界也不是其对手。

所以虽然他们比媚族的人名正言顺些，但他们的地位也和尴尬。

媚族人虽然总是被拿出身和血统诟病，但至少他们轩辕丘没人敢惹。即便是天界、魔界、冥界，就算说不上礼让三分，反正不会没事找事。

大家各干各的，相安无事。

可妖界呢，天界魔界一个不顺心了，就找妖界和人界普通人类开刀。闹得人心惶惶，妖界也是鸡犬不宁。

因为他们虽然不是什么分裂出来的，各个都是自己修炼成妖，但他们的总体实力不行。所以自然而然被欺负。

这也是妖王为什么会说好好过日子，不管闲事的原因。因为她在担心。

为什么天界不敢找魔界和冥界的麻烦。

因为魔界总体实力强，因为冥界鬼数众多且还有一个实力几乎没什么敌手的夜莲华撑腰。

这幸而妖界只被天界和魔界欺负，要是再来一个冥界凑热闹，说什么妖王也该撞墙自尽了。

孟婉君陈述的这个事实，虽然很残酷，很尴尬，但事实就是事实。

妖王想打人也改变不了。

沉默了下，孟婉君道：“站在巫族这边不会让妖界吃亏。这是一场能让你们翻身的仗。”

妖王表情木木的，道：“何以见得我们不会吃亏。”

孟婉君道：“因为我们不打没把握的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