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花国的科举竟然要持续十五天！也就是半个月，在这半个月中所有举子都要在院落里面同吃同住，甚至连拉屎撒尿都要在一起。对，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在一起。

一个个由特殊木料制成的小隔间，隔音但不隔味，也就是说，你能够了解到对方解决生理问题的时间，但却连抗议的能力都没有……

“你说二少爷现在在做什么？”墨九在贡院之外不停的颠着脚，好像是真能够看到里面似的。

海少羽打了个哈欠，“你大清早将我拽过来就是为了聊这个？”

“当然不是，我是为了卖包子！”

“嗯？”

墨九一脸诡笑，“你没有看到吗，周围都是各个考生的仆人侍女，这都是钱啊！”

海少羽皱着眉头环顾一圈，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些下人都是来做什么的？”

“我打听过了，都是来贿赂考官的。”

“贿赂……”海少羽一脸的难以置信，“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墨九摇摇头，“别误会，他们不是为了贿赂考官作弊，而是为了提高考生的待遇水平，比如多个棉被啊，早中晚餐加个鸡腿啊之类的。”

海少羽翻了个白眼，“就因为这个啊，那这帮官员就不怕有人趁机贿赂官员送参考答案？”

“要不说你不学无术！”墨九说着将一边的木车推过来，一边打开蒸屉一边回道：“在科举的整个流程中，会试是最不需要严防死守的。因为基础部分的意义并不大，只要你的字别太差，记得工整一点就好。最关键的部分还是策论！”

“这是你从哪听来的？难道策论就不会被抄袭吗？”海少羽撇嘴。

“当然存在这种可能，但是你当考官们都是吃素的？”墨九抬了抬下巴，“那些考官一个个都是翰林院的大儒，对于整个花国学者的成文风格都了如指掌。而且在考试之前考官会将每一位考生的文风记住，除非你能够从外国找代笔，否则任何抄袭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这么厉害啊！那为什么前几年还听说过舞弊案呢？”

“那是主考官舞弊，没有办法的事。”墨九摊摊手，“但是这一次是林相做主考官，没人会相信林相会营私舞弊。”

海少羽挠挠头，“好吧，当我没问，话说我们要不要去给二少爷也贿赂一下？给他也加个鸡腿！”

“不需要，一会我亲自给他送饭进去。”

“嗯？你能进去？”

“行啊，算了，跟你解释不清楚，快老实的帮我卖包子！”说完将木车往海少羽身前一推，转身就跑掉了。

海少羽别扭的往车子上一靠，别说，那些下人还真都过来了。“嘁，还是我们楚家的公子好，至少不会饿着下人。”

……

贡院，某隔间，楚衡将毛笔咬在嘴里，整个身体半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一边踮脚一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你写的很快啊！”

楚衡一个激灵差点将砚台都踢了，起身转头这才松了口气，“你怎么进来的？林相这么够意思的！竟然还让你进来给我送饭？唉，你这裙子是青雪给你的？怎么以前好像没见你穿过。”

墨九没回答将食盒往地上随便的一放，抽了抽鼻子一脸别扭，“这什么味啊，就着这种味道，你还能吃的下去。”

“习惯就好了。”

楚衡伸手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饭菜都端了出来，随后就将桌上的试卷扫到一边。

墨九低头拾起试卷，在楚青雪孜孜不倦的教导下，她早已经跨入了文化人的行列。“基础题都答完了？这么快！”

楚衡叼着支鸡腿随意答道：“都是基础的不能再基础的题，只要会背书就都能答出来。关键还是后面的策论。”

墨九往后看，“你一个字都没有写啊，这都第二天了吧。没有灵感？”

楚衡点点头，倒是一点都不着急，林相当初答应过，只要基础都答对了，就不会得最后一名，嘿嘿嘿！

墨九一瞧楚衡那慵懒的样子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你就不能有点追求？”说着看向题目‘梦想中的花国’？“这个题目是林相出的？”

“对，林相出的，说是梦想，其实就是在问治国策略。呵呵，这我哪知道，完全没有灵感。”楚衡一口口的扒饭，似乎完全不担心策论。

墨九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吹牛逼呗！怎么好怎么来嘛，还用的着闹心？”

楚衡好笑，鼓着腮帮子边吃边解释，“哪有那么简单，肯定要结合实际的，若是胡说八道会被考官一眼看穿的。”

墨九眨眨眼，“那更简单啊，这么多考生谁还能比你更结合实际啊！找出现实中让你不爽的事，然后反着说不就行了嘛！”

楚衡一愣，强行将大半个鸡腿咽下去，“想不到你还有这种本事，真是个小机灵鬼！”

墨九得意的撇头，表现自己的帅气。等楚衡吃完提着食盒就出去了，刚要出贡院突然间想起要不要跟林相打个招呼呢？

回头瞧瞧，见到林相的屋子还点着灯索性就走了过去。

咚咚！

“进来吧！”林抚国轻轻放下笔抬头，那一抹红裙让他愣了一下，接着又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笑的越发慈祥，“是你啊，你哥哥还好吗？”

“我哥？哦，你是说墨七啊，他好着呢，你不用担心！”墨九随意的将食盒放下，“看到你这边点着灯，所以就过来看看你。都已经告老回家了，还要回来当主考官？”

林抚国给墨九倒了杯茶，叹道：“有些事情还是放不下啊，对了，楚家……算了，估计这种事你也不在意。”

墨九耸耸肩却是向桌子上扫了一眼，“唉？你儿子的信？”

提起儿子林抚国的脸上全都是笑容，“是啊，刚刚这小子给我来信，说是大烈国的局势有些风云变幻了，他在那边有些不方便，所以要回来了。”

墨九乐了，“林相的儿子能够在大烈国察觉到局势有变，看来当真虎父无犬子啊！”

林抚国笑着看了看食盒，“给楚衡送饭？哎呦，说起来贡院的伙食是比较差。”

墨九翻了个白眼，无奈道：“行，明天给你也带一套。不过你这里味道这么重，能吃的下去？”

林抚国愣了一下，好笑道：“是啊，确实吃不下去，不过明天就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