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笑被妈妈按在床上检查伤口，一边检查，一边斥责她和老宋。

身上的淤伤已经淡了许多，当时觉得快痛死了，但其实并没有真正伤到要害，一个人在房间里躺了一个礼拜，按时吃药，伤基本好了才去上班的，所以妈妈这会也看不到什么。

“妈妈，我早就没事了，我当时跑掉了，那个绑架犯的手指头都被我给扳折了。”唐一笑说到这一点的时候，还颇为得意。

“你这个鉴定只是轻伤，按照立案标准，属于蓄意犯罪，未遂，可以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至于你说的赔偿，那也要等到审判之后，再走民事诉讼。”

母亲手里拿着那份轻伤鉴定报告，整个人在发抖，一时间，竟然抓不住重点。向来镇定自若的唐律师，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心绪大乱。

敛神凝气，让自己冷静，“你刚才说他有犯罪前科？我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这件事交给妈妈处理，你真是……算了，你好好反省反省，我早就说过，宋怀信根本就不配照顾你，你说万一……”

母亲捂着嘴强忍着情绪，唐一笑连忙扶着妈妈坐下，“我飞机改签了，后来就没告诉老宋，再说了，他那几天都在出差。”

“你对他的行踪这么清楚？”

“老宋自己告诉我的嘛，妈妈，你要是愿意跟我沟通，我也会记住你的行踪呀，妈妈……”唐一笑委屈巴巴地拉着妈妈的手撒娇，“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好不好？”

“我不是生气，我是担心呀，我是心疼，这么多药，你说你当时有害怕，多危险？”母亲重重叹气，扶着额头，闭上眼睛，眉头紧锁，忽然睁眼，拉着唐一笑的手，“这样，妈妈送你去香港读书好不好？学校是一个单纯的地方，你，”

唐一笑揽着母亲的肩膀，“妈妈，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学校里，我迟早是要步入社会的嘛，我在这里上班还不到半个月，学到的东西跟实习期间学的完全不一样，我总要去了解妈妈和老宋庇护之外的世界。”

母亲轻轻摇头，“书读好了，也是一门事业，再读几年书，将来做一个学者不是更好吗？社会没有你想的这么单纯，很多事情，我甚至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去了解。”

“妈妈，我已经做了选择。”

唐念洗漱之后，看着熟睡的女儿，轻手轻脚出了卧室，关上房门，在客厅打开电脑，将传过来的资料仔细审阅了一遍，合上电脑，脑海里盘旋不去的是一笑的事情，看来明天的行程需要调整一下。

时间是凌晨。唐念终于结束工作，另一件小卧室里堆放着一些杂物，不适合住人，所以她悄悄进卧室，在女儿旁边躺下，听着女儿嘴里嘟哝着什么比赛，怜爱地拂过女儿的小脸，掖掖被角，母女俩多少年没有在一起睡过觉了。

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又不敢乱动，怕吵醒女儿，脑海里全是一笑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记得一笑上小学的时候，因为小孩子的好奇心，跟几个同学偷偷租了恐怖片去看，然后晚上哇哇大哭，她和老宋轮流陪着，不知道原因，着急的不得了，直到有一天在她枕头底下发现恐怖小故事书，这才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