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超市里，都是红彤彤的颜色，伴随着过年的嗨乐，年味越来越浓了，连超市里穿梭的人群，都透着年味，团圆又喜庆。

陈沐晗心里一点要过年的感觉都没有，她对过年也没感觉，家里就她和母亲，过不过没什么两样。

在超市里，夏未央在糖果区挑选的很来劲儿，陈沐晗就看着她乐颠颠的样子，感觉比过年还开心。夏未央看吃喝，陈沐晗看夏未央，都是眉眼弯弯笑，各有所乐。

眼看着某只渣渣越来越兴奋，不受控制地拿了好多糖，陈沐晗不得不阻止她，“渣渣，够了够了。”夏未央嗯嗯两声，眼睛还四处看，又往零食区去了。陈沐晗忙跟过去，果然，夏未央的爪子变身抓零食的机器手，一堆零食迅速掉进购物篮。陈沐晗拦都拦不住，最后拧她耳朵，“你个渣渣，都给我放回去。”满篮子的垃圾食品，太不像话了。

“哎呀，霸霸，都过年了，你就让我吃一点点嘛~”夏未央一撒娇，陈沐晗就容易软，哪都软，但嘴上不能软，“你这是一点点嘛？只准拿一袋，其他放回去。”陈沐晗往出拿，还故意凶巴巴地吼了一句，“快点！”夏未央不情愿，看着一堆零食离她而去。最后，框里的零食，只剩下一包薯片，“走吧。”

“霸霸霸霸！”

“干嘛？”陈沐晗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不管渣渣怎么闹腾，都不能让她吃。

“你看这个原味薯片多孤单。”夏未央感情充沛，表演起来很顺畅，“连我们都是两个人，就让原味一个人，哦，不是……是一袋薯片，多孤单啊，我们给它一个伴儿，像我们一样。”

……好吧，陈沐晗对于这个说法，还是挺喜欢，主要那句像我们一样很悦耳，“那就再拿一袋。”陈沐晗开恩同意。夏未央得寸进尺，“人多热闹，我们再给她凑一个，左拥右抱怎么样？”

“不怎么样！”陈沐晗面无表情，心里腹诽，还想左搂右抱，美得你。

夏未央怨念，趁着陈沐晗往前走的时候，偷偷伸手抓了一个烤肉味的薯条，刚蹑手蹑脚放到购物筐里，陈沐晗就回头了，一眼就看见那袋鲜艳烤肉味，故意沉着脸，夏未央忙解释，“不是我，不是我，是它自己掉进去。”

陈沐晗还阴着脸，夏未央摆手解释，“真的不是我，这里就一个烤肉味，它一定太羡慕两个原味相亲相爱，想和它们一起。”

陈沐晗心里忍不住乐，这个小渣渣，为了吃真能胡说八道，“是吗？那我放回去，两个原味肯定是不想被打扰的，两个原味的世界多好。”夏未央心痛啊，咬着唇，又不能说别的，气呼呼地往前走。

陈沐晗好笑又无语，看看前面气呼呼的小人儿，伸手拿了那袋烤肉味放进车筐里，两个原味和一个烤肉味，好像三口之家，团圆了。结账时，夏未央看见了烤肉味，揪着的小嘴儿，立刻上翘了。

大年二十九，陈沐晗才知道，父亲想过来，和她们一起过年。陈母对此说：“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拒绝他。”

陈沐晗牙齿咬咬唇，无谓地说：“你们的事干嘛扯上我？对于过年，我无所谓。”

大年三十那天，陈沐晗最开心的事，是夏未央早中晚夜给她打了四次电话。

第一次，一大早上，陈沐晗还没有醒，夏未央的电话就过来了，兴奋地直嚷嚷，“霸霸新年快乐！”陈沐晗伸了个懒腰，看看时间，才6点，这只小渣渣，“你是兴奋地睡不着吗？”

“恩恩，霸霸新的一年都要快乐哦！”

“恩，渣渣也新年快乐。”

第二次，是中午，陈沐晗在厨房里和母亲忙活，最终，陈母还是拒绝了陈父的要求，陈沐晗也没有太大反应，“这个鱼有点粘锅？”陈沐晗学着煮菜。陈母在旁边说：“油放少了，再放点。”陈沐晗就在里面倒。鱼煎了一半，夏未央的电话过来了，陈沐晗丢了铲子就出去了，陈母是眼看着陈沐晗看了一眼电话就急匆匆往厨房外跑了，也不知道谁的电话。

“霸霸霸霸~”

“恩。”

“你们吃饭了吗？我家好多好吃哒，哈哈！”

小样儿，隔着电话，都能听出那点小得意，“把你美得，我还饿着呢。”

“啊？”夏未央不笑了，“连过年你妈妈都让你挨饿，太过分了，你来我家吧！”夏未央义正辞严地批判陈母。

“逗你的，小渣渣，我妈妈在做饭，我也跟着一起学呢。”陈沐晗笑着说，夏未央松了一口气，哦了一声，特别不见外地说：“霸霸好好学，以后做给我吃。”

“诶，你也好意思，你怎么不学学做给我吃？”

“哎呀，人家可以买给你吃嘛。”夏未央不爱做饭，也不会做，也不想学习。陈沐晗故意计较，“不行，我就要吃你做的。”

“啊呀呀，我不会做，怎么办咧？”

“学！”

“好嘛，以后我会学学看。”夏未央不情愿的声音，陈沐晗已经脑补出，某只小渣渣噘嘴不乐意的样子，一定很可爱。

第三次，是在陈沐晗刚刚包完饺子，电视里的春节晚会开演的时候，夏未央的电话过来了，“霸霸霸霸~春晚的开场节目好搞笑，好像大杂烩的一锅菜，啥颜色都有。”

“恩，说来，感觉怎么主持人年年都有朱军啊。”

“就是就是，老爱煽情，我不喜欢他，”夏未央哼哼地说，“要是能上来四个美女就好了。”

“啧啧，还四个美女，你不怕看不过来？”陈沐晗逗她。

“嘿嘿。”夏未央又傻笑，“霸霸霸霸~”

“干嘛？傻乎乎的小渣渣~”陈沐晗的语气也忍不住一软，夏未央黏黏腻腻地说：“好喜欢你~”那个你字说的太小，含在嗓子眼说的。

陈沐晗的小脸腾地一红，心跟着一跳，“喜欢？喜欢谁？”最后一个字，是你吗？陈沐晗有点没听清。

夏未央吭哧半天，“喜欢那个谁、那个周涛，我告诉你，她出来了。”脸憋得通红，心跳快有一百八。

“……”陈沐晗翻了个白眼，“谢谢你告诉我，我家有电视，而且，我不瞎，出来的是董卿，拜拜！”陈沐晗愤恨地挂了电话，可恶的渣渣，连周涛和董卿都分不清吗？陈沐晗都不知道自己在生哪门子气。夏未央咂咂嘴，摸摸狂跳的心脏，又摸摸发烫的小脸，躺在床上无声地来回蹬腿，啊啊啊，好兴奋！虽然陈沐晗没听清，但至少她说出来了，她真的是憋了好久，鼓了好久的勇气。夏未央希望，有一天，她能站在陈沐晗面前，郑重而又神圣地告诉她：陈沐晗，我喜欢你。

夏未央还是搞不懂喜欢一个人该是什么样子的，但心里却觉得，她对陈沐晗的感觉应该就是喜欢。

新年的钟声刚敲过，陈沐晗还在想，她是不是应该主动打给夏未央一次，夏未央的第四次电话就过来了。

“霸霸~”

“恩。”

“新年快乐。”

“恩，新年快乐。”

两个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夏未央才再次说：“霸霸，你不赶我走，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这话本该心生感动，但陈沐晗发现自己越来越贪心了，“这点出息，我赶你走，你也不能走。”

“你赶我走，我还不走，我脸皮得有多厚啊。”

“对我，你就记得，无赖到底，要什么脸？我重要，还是脸重要？”

“嘛，当然是霸霸更重要。”夏未央被带跑偏还不自觉，“恩，那你赶我，我也不走。”

“小渣渣真乖。”

等等……夏未央察觉到了不对劲了，“你为什么要赶我走啊？”

“谁知道你未来会不会又混账，惹我生气，我气大了呗。”

“那你也不能赶我走啊，而且，你怎么知道，混账的那个人不是你？”

“因为我是霸霸，你是渣渣。”

夏未央鼻子一哼，“到时候，没准该是我赶你走呢，那你也不能真的走。”两个人斗了半天的嘴，等挂了电话，都发现了未接电话，尤其夏未央的电话，快要爆了。夏未央也没管，给陈沐晗发红包，一口气发了十个，陈沐晗洗脸的功夫，再一看手机，吓一跳，忙回复：渣渣！！！

夏未央：霸霸，抱抱~(づ)づ

陈沐晗：你疯了，发这么多红包。

夏未央：多吗？没有几个啊，你快领。

陈沐晗：不要。

夏未央：你不要，我就生气。

陈沐晗：生气我也不要。

夏未央：你你你！大过年的，还让我不开心！咱两的情意完了。

陈沐晗：你个渣渣，咱两的情意就值这1000块？你气死我得了。

夏未央：啊啊啊，人家不是那个意思。

夏未央：喂，喂，你别生气嘛。

夏未央：霸霸霸霸~我错了~

夏未央：呜呜~想哭。

陈沐晗终是不忍，回复：你还哭，我还想哭呢。

夏未央：嗷呜，霸霸霸霸，人家就是想对你好嘛。

陈沐晗：对我好的方式很多种，我不要红包。

夏未央：那你要什么嘛？

陈沐晗：我要你。这三个字，那么自然地被打出来，陈沐晗吓了一跳，连忙删除，发过去的文字变成这样：我想要什么，自己想，哪天想明白了，就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