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浓的酒气，唉，这个渣渣，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喝起酒来了。都说借酒消愁愁更愁，小渣渣，心里很多愁吗？想罚都舍不得罚，红彤彤的眼睛，真叫人心疼。

“喜欢我吗？”

“喜欢喜欢。”

“爱我吗？”

“爱爱爱。”

“知道我是谁吗？”

“霸霸霸霸~”

“知道自己是谁吗？”

“渣渣渣渣~”

……陈沐晗进行了一系列的测试，得出三个结论：第一，夏未央对她，确实是有感觉的，具体多深，还有待考量；第二，她对夏未央，是喜欢，不，是爱，想要霸占，想要独宠，想要她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第三，她爱夏未央，比夏未央爱她还要多。

感情里，没有吃亏这一词，但是，先沦陷的人，注定要被动。不过，幸好对方是渣渣，所以，霸霸一点都不怕，这回，确定了渣渣的心意，陈沐晗就可以放宽心，以后打算横着走，反正她是有主的人了，不怕没人要。

陈沐晗并不承认自己此刻心跳加速，打着给夏未央检查身体的说辞，把人脱光光了，小心脏扑通扑通。上上下下，外外都检查过了，就差里里了，里面不好再检查，应该是没事的。身体修长白皙，线条起伏勾勒出的弧度很抓人眼球，陈沐晗小脸红了个透，渣渣胸好挺啊。戳了戳，某只小渣渣还蹬蹬腿儿，哼唧两声，真是太可爱了，忍不住想多戳几下。

夏未央醒来时，太阳很大了，她翻了个身，浑身疼。听见开门声，夏未央偏头看过去，陈沐晗再度目睹了某只渣渣呆萌的样子，一副我是谁，我在哪，人生的意义是什么的……表情，简直可爱到飞起。

大脑再当机，面对陈沐晗时，还是会有反应的，夏未央迅速低下头。突然想起昨晚，她本来是和叶月茗一起喝酒的，现在却在陈沐晗的床上醒过来，肯定是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夏未央正绞尽脑汁想借口，陈沐晗坐过来，“喝点水。”夏未央咕嘟咕嘟喝水。

“饿吗？”陈沐晗在得到夏未央“有点饿”的答案之后出去做饭了。夏未央还有点蒙，禽兽怎么看起来好像和往常一样，但又是不太对，转而一想，两人别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估计禽兽都不想管她了，都是莫安出的馊主意，说什么对于高冷的面瘫学霸，就要欲擒故纵。这下好了，兔子没有钓到，她这根胡萝卜先蔫了。

夏未央并无胃口，陈沐晗自然知道，喝酒之后的人都这样，所以只做了清粥和清淡的小菜。陈沐晗做好了，推门一进来，见夏未央小媳妇似的很委屈地坐在床上，真是要多受有多受。陈沐晗已经从林薇月那里知道“拉拉”这个词了，女同性恋嘛，陈沐晗的学习精神一向很好，昨晚彻夜未眠，学了一夜，真是长了大见识。

“喝点粥。”

“我不想吃。”夏未央揉揉眼睛，闷声地说，分明一副宝宝不开心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哄着来。

“清淡的，不油腻。”陈沐晗干脆把粥端进来了，夏未央却执拗起来，“我得回家了，我不回家，爸妈肯定都担心我。”

“我已经告诉他们，你在我这里了，”陈沐晗坐下，“乖，别闹，空着胃会不舒服。”

嗷呜，禽兽对她这么好，好想哭。夏未央忍着泪，接过碗，咕嘟咕嘟地喝起来。陈沐晗的目光，在经过一夜的百合知识洗礼后，看什么都有点变了。以往，看见夏未央的手，她只会感叹，手指修长真漂亮，但现在，她会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和夏未央对比一番，谁的更长？目光更细致地去眺夏未央的指甲，涂着红色的指甲油，指甲修剪出好看的形状；陈沐晗就不一样了，她喜欢把指甲修得平整，不喜欢留长指甲……恩，她果然是攻，陈沐晗想。

夏未央的手指确实是漂亮的，谈得了钢琴，画的了画，修长笔挺的感觉，每次看见夏未央的手指，都会觉得，有点违和，漂亮的有点过分了。可如今，陈沐晗大概有点明白，为什么会觉得违和了，一只渣渣受，干嘛手指那么修长那么漂亮呢？

“嗝~”夏未央一个嗝，抬头看，陈沐晗对着她……手……里的饭碗凝神，“霸霸也要吃吗？”叫霸霸还真的是很顺畅，以前还会犹豫一下子的。陈沐晗知道夏未央会错了意，收回目光，藏好自己的内心，淡淡地说，“我不吃。”即便掩饰，温柔的目光也掩不住，“慢点吃。”

夏未央点点头，一口气把粥喝光，陈沐晗收了碗就想走，夏未央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爪子就把人家的t恤抓住。陈沐晗没起来，回身问她，“怎么了？”夏未央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和陈沐晗保持距离，她忍了太久，一下子没忍住，“霸霸~”夏未央揪着衣角不放。真是个小孩子，可爱到要燃爆啊，陈沐晗的心底在呐喊。

陈沐晗放下碗，坐回去，牵起夏未央的手，捏了捏，夏未央抬头看她，“渣渣。”

“霸霸~”

“你还听我的话吗？”

“听。”

“那我说两件事，你答应我。”

“好。”

陈沐晗想说的两件事，一是，不要和叶月茗走得那么近，即便是同桌，也要防着她，“她比你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陈沐晗措辞之后，用了复杂这个词。夏未央歪着脑袋，问：“那第二件事呢？”

“不要刻意和我保持距离。”陈沐晗话一出，夏未央的心，紧了一下，半晌低头说：“有那么明显吗？”

“有。”陈沐晗把玩着夏未央的手指，一节一节捏过去，“你什么性子，我很了解，不粘着我就不错了，和我保持距离，一定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夏未央低头不语，因为人家说的都对啊。

“和我保持距离，你会开心吗？”陈沐晗这么一问，夏未央顿时委屈，鼻子吸了两下，眼圈就开始泛红了。

“或许你是开心的吧，”陈沐晗故意这样说，“反正，我没有因此而开心，你要是觉得和我保持距离很开心，那你……”

“我才没有开心！”夏未央的眼泪说下来就下来，她猛地扑到陈沐晗身上。陈沐晗毫无防备，被夏未央压在身上，夏未央闭着眼睛，也无法阻挡流下去的泪水，她压抑着，痛苦着，难受着，很想说，却又不敢说。泪水落在陈沐晗的嘴角，苦的，咸涩的。

夏未央伏在陈沐晗身上一直一直哭，陈沐晗看了许久，似乎这样才能确定，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喜欢她吧，她的泪，是为自己而流吧？陈沐晗缓缓抬手，双臂勾着夏未央的脖子，夏未央抽泣着，感受到陈沐晗在向下拉她，夏未央顺势就趴下去。

整个人趴在陈沐晗身上，陈沐晗将她抱得紧紧的，紧到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都是一个节奏：扑通扑通。

那句告白，真的是马上就要脱口而出，但陈沐晗还是忍住了，她答应过母亲的，大学之前绝不恋爱，她自己也觉得，在高中谈恋爱，会影响学习，“渣渣，既然你也不开心，我也难受，那我们不要保持距离，好不好？”夏未央才叫委屈，她是最不想保持距离，恨不能24小时粘着陈沐晗，最好能一直抱抱亲亲，然后做更多的事。更多的事是什么，夏未央不知道，莫安说的，恋人除了亲亲抱抱，可以做很多事。

“那我万一想对你做过分的事怎么办？”夏未央软趴趴地窝在陈沐晗身上，根本不舍得下来了。

“过分的事？譬如？”陈沐晗在脑补联想，过分的事会有什么，夏未央吸吸鼻子，脸埋在人家的肩膀处，还啃了一口，陈沐晗的神经都跟着一跳，才听到耳边蚊子一样的哼哼，“像是随时会想亲亲抱抱啊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