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迁意味着空间移动，也意味着踩到猎犬尾巴了。

这些日子没个好休息，我还以为铁定要失去理智。

一阵光之后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这里是费尔，已确认骷髅女王号全船进入跃迁状态】【预计很快抵达大漩涡所在，请各位乘客做好准备】

克安格兰一刀把没事的我干翻了。

“等等！格兰奶奶我氵”

“咯咯咯！”

咚！

这下真的晕了。

...

半小时后。

“我没事又为什么要嘎我腰子啊奶奶！”

“咯咯咯！正因为你没失去理智呀！”克安格兰甩着石刀，砸下来时刺进了满是划痕的桌面上。心疼桌子。

“不觉得是我变强了吗？！”

“咯咯咯..变强变异对老身而言并无不同”

那也确实啊。

医务室的门被敲响，恩姆拖着明显被美梦果实迷住的黑胡子进来了。

“Dr.格兰~我把病人带过来咯，解体了他们就别解体我啦~”

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家伙！

没眼看下去二人的勾当，起身离开“我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

骷髅女王号看似正常地进入跃迁潜航，舱内氛围祥和。

客厅的合金墙壁落下，露出里层的透明生物玻璃。

在我被拖走的时候，骷髅女王号已经通过大漩涡进入深层移动。

外界是似琉璃朱玉的心呈幻境。因不属现界，即便本身不存在物质，不同人眼中仍旧会呈现截然不同的景象。

在我眼中，外界是黑色的颠倒海洋，中央的一线明暗交界处有黑点闪动，捆脚的人形向下坠落，跃出海洋。

其他人眼中可能更光怪陆离点，不然也不会被他们充当喝酒的背景板。

可怜的菠萝头和面包头还不知道自己悲惨的命运，跟艾斯、巴特里尔、德三人洒脱地喝着橱柜里的酒...

我冲过去给艾斯喝巴特里尔一人一个爆扣。

艾斯头顶冒起火苗，还没清醒，朝我举了举酒杯。“瓦塔丽醒啦，来一起喝啊！”

我微笑，看着他将酒灌进嘴里，随后呱地吐回去。头也不冒火了，改为冒出个包。

“瓦塔丽姐，我就刚刚想尝一口，还没喝呢...”巴特里尔哭哭抱怨。

我指着旁边那堆空瓶“也不知道拦着你船长，上回他喝高非得表演什么特殊的火焰魔术，差点炸了厨房你忘了？”

“没、没有...所以我才看着他”，然后没经住诱惑。

艾斯喝了点海水，满脸苦涩地说“我有分寸的”

“这是几？”

“二十一”

“把他拖进花园埋了吧，吉总肯定喜欢这肥料”

“诶猎犬，酒就是用来喝的，要喝就要喝醉！瞧你每天愁眉苦脸的，你这种人最适合来上一杯把烦恼全忘掉”

“你这种没烦恼的人也喜欢酒，看上去只是单纯的恶习”

眼见我和面包头又要吵起来，德开口转移话题。

“我们家族里有不会醉人的酒，甚至能令人精神充沛、提高专注力”

“听上去好有意思，有这种酒吗？”

“有的，而且我恰巧会调配此种酒，如果各位不介意的话我们去吧台那边，我为各位调制”

“调酒工具在吧台左三第二层，如果是德调的酒我必须尝尝”

德调酒的手势并不专业，但神色宁静专注，动作优雅又有力，仿佛在演奏小提琴曲目。

纤细的手指握着银勺温柔地搅拌杯中的冰块，他轻轻拿起准备好的蓝色洋酒，缓慢而均匀的注入酒杯，缓缓抬起，又迅速的支起吧勺架在杯口，细滑的奶油顺着吧勺背流入杯中，浮在酒面。最后装点柠檬，完成这杯亮晶晶的艺术品。

入口有酒的清冽与奶油的丝滑，划过喉咙时仿若泉水洗涤了身体，瞬间耳目清明。

既然德提到他的家族，我自然不会认为德有调酒师天赋，能有这么强的效力显然因为附了魔，就和“避水”“善水”的祝福一样。

“太神奇了，德先生以前没说过自己调酒那么厉害！这就是扮猪吃老虎吗”

“是藏锋”

“脑子清醒许多，这样能喝好多杯！”

“啊、猎犬你怎么变样了？我是不是喝多了”

面包头很没礼貌地指着我，我的确从男性变回女性了，看来他醒酒了。

“萨奇，你没看悬赏令吗？猎犬本来就长这样，之前都是伪装”

“真的假的？！”

萨奇直接浑身酒气地凑过来，伸手想扯掉我的伪人皮。艾斯略微偏头，转动吧椅在我面前拦住他。

“瓦塔丽不喜欢别人触碰，会被揍的，你”

非常有经验的发言，艾斯很清楚什么情况会挨揍。

“好喝，德美人再来1L”

“嗯...即便不醉，也还请适量饮用”

不知怎么的，喝酒聊天看向钟表时就已经过去一小时。

都怪马尔科说什么白胡子秘闻、新世界趣事、旧世界传说。这不得不听了吧！

咚！

下层突然发出闷响，似乎有打斗的声音。

TEN 跃迁潜航

原本放松的几人立刻警觉，几乎是同时撇下酒杯向楼下跑去。

响声从B3的医务室方向传来，进入B2时阿吉尔追着一道黑影上来，在楼梯通道处与我们正面撞上。

跑在最前方的巴特里尔无处可躲，黑影如真正的影子跳上墙壁，掠过我们。

“瓦塔丽！”阿吉尔大喊我的名字，同时将手中的石刀丢上来。

“DOOR”

石刀穿过缝隙落在我手上，真当我要插向黑影时，异变陡生，下方的巴特里尔突然抽刀朝我扑来。

我绊了一下没能抓住它，同时巴特里尔也被阿吉尔按头制服。

其他人都目光也变得古怪，都是喝酒喝的！

阿吉尔冲上阶梯，电光火石间撩倒两人，我则趁机潜入诡雾。

“I、SEE、YOU！”

黑影四分五裂，石刀插入其中，黑影如花屏的影像般闪动，最后消失。

【医务室】

克安格兰翘着腿指着床上被白布盖住的人，她紫蓝色秀发撒在病床外，从身体曲线能看出是女性。

黑胡子躺在旁边矮床上，被下了迷药昏迷不醒。

克安格兰：“咯咯咯！介绍一下，这就是从鱼人岛逃跑的CP0”

马尔科：“那个CP0，她为什么在这？蒂奇他怎么了？”

阿吉尔：“大概是她善心果实的能力，她之前一直潜伏在黑胡子体内，幸好格兰有所察觉。但她又分裂成二，瞒住我们的眼睛想要逃出”

一人两体，善恶两面，很复杂的能力。原来奶奶不是兴趣使然想解体他们。

“那刚才「恶」的那面消失了，这里的是「善」吗？”

阿吉尔：“无所谓，丢出舱外让她自生自灭”

克安格兰：“再等等，老身还想在她身上实验一番呢”

马尔科：“那蒂奇现在是没事了吗？”

克安格兰：“咯咯咯...有人潜在他体内都没察觉出来，待会儿帮他换个清醒的脑袋，你们也要来体检下，查查自个儿有什么毛病吗？”

马尔科回忆了下审讯恩姆时的情形，讪笑道“蒂奇就拜托医生了，我们就不用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家伙”

确认没事后，众人离开了医务室，我则留了下来。

阿吉尔：“恩姆在引擎室和费特费尔在一起”

“不是这件事，格兰奶奶，你能对黑胡子使用她的善心果实吗？”

克安格兰：“虽然麻烦，但老身办得到，咯咯咯...理由呢？”

“黑胡子善于伪装，本质上是只贪婪无义的鬃狗。放在身边不放心，又没有没理由做掉他”

阿吉尔：“仍旧有风险，你真想做掉他的话办法不止一种，并且都能顺理成章毫无察觉”

“难道我在吉总心里是那种天才犯罪者吗...”

阿吉尔：“恩姆也暗示过黑胡子的伪装，能让你除之后的人，到底什么来历？”

“嗯...之后我会说的。现在我只想让黑胡子变成秩序·善的魔法少女”

“咯咯咯咯咯！好呀！是好久没碰的情感神经手术，立刻解体！解体！！解体！！！”

克安格兰笑得毛骨悚然，刀具被碰撞得哗啦作响，翘起的红发如有灵魂的枯草。

我和阿吉尔默默退后，为恐怖巫婆留下空间。

“吉总，德美人调了酒，咱去喝一杯？”

“走”

酒瓶空倒，艾斯他们歪七扭八地倒了一地，德在吧台后局促地笑道“对不起，他们好像...喝得太多了，身体没抗住”

“活该，就让他们躺那儿”

费特费尔蹲在旁边按着计算器，把账单记起来。

“潜航还顺利吗？”

“暂时关闭了某些功能，信标还在发光”，“我们现在是在大漩涡的体内吧，它会一直将我们带至地底”

“嗯，阳树根部的仪式跟洗衣机一样，由某人构造出洗衣机复杂的运行原理与内部，之后的人只需要明白如何正确使用它就行”

“是图书室里的《古代仪式研究》”，“写过类似，瓦塔丽老板真了解这些”

阿吉尔从橱柜翻出几袋干花水果，递给德“会配花茶吗？”

“我试试”

果然德制造的任何饮品都很好喝，今晚就让德来包汤！

...

咕——

艾斯准点被肚子叫醒，生活真有规律。

“（嗅嗅）好香的味道，你们在做什么好吃的？”

其他人也纷纷转醒。

“唔、头好痛”

“我们是喝醉了吗？奇怪啊...”

克安格兰没来就是还在做手术，我给她留了份晚餐，和担心黑胡子的马尔科他们一起敲响医务室的门。

“没回应，应该还在手术”

萨奇：“恐怖巫婆该不会背着我们把蒂奇肢解了吧？”

马尔科：“克安格兰在鱼人岛医治的人比你杀的人还多，她连被砍头的CP0都救下来了”

萨奇：“完全凭心情和喜好杀害和救治的怪人，真亏艾斯那小子能收服她”

“格兰奶奶虽然喜欢举止疯癫喜好解体，但在她石刀下消灭的只会是病灶”

TEN 跃迁潜航

马尔科懂点医学，明白克安格兰能力的致命性。

“即便她体内寄宿着无数病毒，你们也不害怕？”

“她连无头鬼都能救回来，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俩恍然大悟，看向医务室的眼神炽热。

医务室门被打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扑鼻而来，从里面走出晚饭时不见人影的恩姆。

“哎呀?~白胡子的两位都来了？”

“呕、”

“恩姆，你为什么在这？”

“当然是成为Dr.格兰的手术助手呀~对了，蒂奇亲?~你的同伴来咯~”

“嗯~咱☆马上过来”

我被这甜美又陌生的声音吓到。

“对不起☆~咱让你们担心了？马尔科、萨奇”

有口癖、身形娇小、深皮黑发、面容清丽的少女出现在我们三人面前，朝我们露出白牙比了个耶。

？？？？？？？？

“坏了，刚才饭里有酒...”

“你你你你你你TMD是谁？！”

“欸~不认得咱了吗？咱们不是是同伴吗？咱家就是白胡子海贼团二番队队员，魔法少女☆蒂琪琪~”

我和马尔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深深的绝望和迷惘，萨奇没撑过去，眼前一黑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萨奇！你怎么了？醒醒看看咱啊！”

我将目光投向满脸白线的恩姆，拳头不受控制地飞了过去，最后砸到空气上。

“欸~瓦塔丽亲为什么要揍我呀~”

明知故问！我就随口一嘴魔法少女你还惦记上了！绝对在偷听吧！

“格兰奶奶——”

克安格兰红光满面地走出来“咯咯咯！手术很成功，她已经是魔法少女了”

“猎犬...你...”

萨奇麻烦腾个地，我也要晕倒了。

...

我将手术中暗箱操作的锅扣在了恩姆头上，不对，本来就是他的错！

“抱歉~”

马尔科显然还没从大啤酒肚的同伴变成魔法少女的震撼中走出来，一直木楞地盯着灯管。

克安格兰以手术记录还没写为由，说下次再回炉重造，把魔法烧酒☆蒂琪琪留给了我们。

“咱觉得咱现在身体超级棒~看咱都牙也补全了，想到以前咱那副模样，就好害羞啊~”

“啊，是教巴特酱物理的时候了，我先走了...”

“站住”

“咦！别怪就怪恩姆！你、你先适应一下、迟早能变回去的！”

“欸——家不想变回从前那幅丑模样，不！要！”

胸口倏地积起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往、往好处想，世界上少了一个坏蛋多了一个魔法烧酒，还有这种好事？

“哈哈你看，琪琪自己都不想变回去，就这样吧”

“猎犬，难道我们之后也会被改造成这样？”马尔科瞪圆他总是没精打采的眼睛，痛苦的眼神充满质问与挣扎。

“不、不不会的、”

善心果实超常发挥，让黑胡子一下子从「恶」的极端头也不回地奔向「善」的极端。

强而有力、强而有力啊！

“呐呐~马尔科，你说地底有住人吗？他们会喜欢我们吗？”

希望马尔科能挺过去，盖亚门。

心头大患以前所未料的方式解决，我神志恍惚地回到房间。

盖亚还是被我的被子裹着，漆黑的内部流淌着异色，表面平静地如一颗珠子。

从盖亚吞噬拉普拉斯到现在，差不多三天都没反应。既然它决定给予拉普拉斯簇拥的死亡，我也只能祈祷它无碍。

我能想到帮盖亚的办法，只有寻找沉没的极乐岛。

啊...我想起来了。

【观星室】

艾斯、我、阿吉尔、巴特里尔、德、费特、费尔、克安格兰全员到齐，上次这么聚在一起还是香波地群岛前。

拟造的星空照亮众人，耳边萦绕悠然的风声与虫鸣。

我用见闻色扫视室内，将坐垫里藏的扑克撕掉。

艾斯率先站起来。

“我有事想和你们说”

艾斯还是笑着的，轻松地如同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我其实是罗杰的儿子”

这个秘密过去束缚着他，至今也如影随形。

只要回头，追求自我，必定会迎面撞上这座难以逾越的高峰。

要一辈子生活在高峰的阴影下还是征服它，艾斯选择了后者。

只有反抗才能自由地活下去。

即便会坠落、即便会尸骨无存。

直至触碰最高的天空，直至与燃烧的太阳比肩。

“罗杰将一切从我身边夺走，所以我要超越他，征服他未曾征服的海域，踏足他未曾踏足的险境，战胜他未曾战胜的强敌，将属于我的一切从他那夺回来！”

追逐太阳之人，最终成为太阳。

他凌云壮志的宣言毫无疑问闯进所有人心中，点燃一簇火光。

“呜呜呜、艾斯大哥！无论去哪我都永远追随你！”

“好啊好啊”，“只要骷髅女王号还在，费特费尔会一直在”

“呜哇！”

巴特里尔率先飞扑过去抱住艾斯，费特费尔也跟风抱了过去，艾斯中心不稳直接倒下去。

他们堆在一起玩叠叠乐，真好，我也想玩。

“艾斯先生...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德按住胸口，庄重起誓。

“无论身份，你都是我们的船长”阿吉尔扶了把他们。

“咯咯咯...真好呀，老身眼泪都快出来了”

一阵欢闹后，艾斯拍了下我的肩膀，分给我点勇气“接下来该你了，瓦塔丽”

“我知道”

我还是做不到像艾斯那般轻松，平常心，平常心。

他们多少对我的特殊有所察觉，有盖亚在旁，又见识过封锁在我体内的火焰，那个答案呼之欲出。

『火』就是『我』

我连「人」都算不上，是货正价实的「恶魔」

这具人类的形体，是故乡给予『我』的诞生礼物，『我』在她十岁那年，苏醒了。

『我』的诞生并不顺利（完全），仪式失败了。『我』不得不扮演人类，从那天苟活至今。

“「不死」的并非『廷达罗斯猎犬』，而是『我』，盖亚给我的果实，实际是束缚『我』的手段，为了形体不被迅速燃烧殆尽”

看他们惊呆的模样，赌约果然是我的全胜。

“我从以前就觉得瓦塔丽姐无所不能，简直就是超人，现在知道是跟盖亚一样是某处的神，是超神”

“什么超神？你有在听我刚刚的话吗？”

“果然有盖亚老板一个先例”，“第二个就没什么特别的”

你说话好伤恶魔啊。什么？你们难道没一个震惊的吗？

你们一个个为什么一幅早就知道表情？！这让抱着超高觉悟的我何地置容？！！

“瓦塔丽小姐辛苦了...”

“哈哈，瓦塔丽你输了”

我直接一个蘑菇抱头蹲，孤立全世界。

“呱啊——！我知道了，我输了！还以为你们知道我不是人类，一直在骗你们后觉得恶心！”

“你不是挺可爱的嘛，大家都喜欢你，正因为有你在黑桃海贼团才更像个家”

艾斯蹲下来揉了揉我的头，大家也围了过来。

巴特里尔：“虽然论文很难，但瓦塔丽姐每次都会认真批阅，有人管教对我而言是件幸福的事”

阿吉尔：“每次都为我们做准备，比航海士还未雨绸缪的规划”

德：“总是细致入微，体谅别人，不会错过任何能增进关系的活动”

费特费尔：“很努力地还完27亿的欠款”，“费尔需要的器材都会批准买下来，买最好的”

克安格兰：“你在老身碰见的各种种族当中，是最像人的一类”

——心脏在雀跃。

一瞬间，过去与现在的场景交错，我站起，朝他们抱去。

我感觉自己走进了未来。

“谢谢、谢谢...”

死亡是伟大、不可逾越的存在。死亡是沉默，过去、现在、未来将不复存在。

故乡是个美丽、令人难以忘怀的地方，死亡并非支配那里的一切。

因羡艳那如宝石般漂亮之物，故而以人自称。

说不定某天，我能握住那颗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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