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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风雨,北国桃花

作者:酒涩飞香 | 分类:古言 | 字数:87.1万

第二百六十一章 腹背受敌

书名:南国风雨,北国桃花 作者:酒涩飞香 字数:2096 更新时间:2024-11-17 04:52:53

深更半夜,刺史府后院闹出这么大的声音,谁会听不到呢?立刻引来了许多周围的巡查兵。

司钺赶忙护住伤口,强忍着痛楚,寻找躲藏的地方。他实在害怕金戈会听到后院巡查兵的巡捕声,怕那傻小子会不顾性命地放下任务赶来救他。无论是战场上还是,伤号对于队友来说都是拖累,更不消说还是个一根筋的队友。

有了前车之鉴,他担心院子里还有其他机关陷阱,再不敢怠慢,踉跄却又加了小心地往前走。

尚无任何收获就吃了这么大的亏,对于司钺来说还是第一次。他有点生自己的气:以身犯险,他曾经是常做的,因为胆大心细,从没有失手过。难道是在温柔乡里呆惯了,连警惕心都消磨了吗?还是说他的拳脚身手因为精米白面而养得带了惰性?

他可不能在最不该丢了性命的时候丢了性命啊!

拐角,迎面就是闻声而来的巡查兵,他们的火把把半个院子照得透亮。转身,是追击而来的兵马。又是进退两难。

不能就近躲藏,以免成了“瓮中之鳖”,只好随便寻了个小角门,像个没头的苍蝇,闪身躲进去。他清楚地听到抓捕他的人在刚刚的那些房屋前面粗鲁地推门翻窗,有些人跟了过来。

出了角门就是一片郁郁葱葱的金银藤和低矮的灌木丛,灌木丛前面是一片长满了荷花的池塘。景致还算不错,可惜现在无心欣赏。顺着灌木丛和池塘往东走是一排相对低矮的房屋,有些野趣,应当是客房。客房几乎都没有亮灯,黑乎乎的看不清布局样式。

司钺已经生了满头冷汗,因为失血太多,脚步都有些虚浮。听着不断传来的搜捕声,司钺一个猛子扎进金银藤里,打算趁着夜幕赌一赌运气——就算运气不佳,被人寻过来,他也能在这些花花草草的掩护下做突然袭击,多杀几个敌人。

若问落得现在这个样子,司钺有没有后悔,哎,说不后悔是假的。谁想死呢?

换做以前,他还能坦然说一声“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现在……

他不敢想。

但他又毫无办法。他只盼着金戈那傻小子千万不要来寻他,尽快动身去云南调兵;盼着牵挂着他的女孩,能在不久的将来把他忘掉,去过新的生活。

他的伤很重,也没有时间做简单的处理,所以沾的到处都是,尤其是灌木丛里,很快染了大片。司钺一时想不到处理这些血迹的办法,当然,他也来不及。

一只手横空出世,搭在了司钺的手腕上,把已经精神恍惚、满腹杂念的司钺吓得要拔剑拼命。他一下子就挣开了那只手,剑也随即搭在对方的脖子上。

幸好,他收住了手,没有真的要了对方的命。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司钺想要寻找的贵州刺史左黎秋!

夜色那么沉,穿着家常服的左黎秋没能马上认出司钺。他紧张地说:“壮士,我不会害你!你跟我走!”

对于左黎秋,心里满是疑问的司钺选择了相信。

或者说,自从他踏入那个没有一丝戒备的杂院,就选择了相信左黎秋。

其实金戈说的不对,那个杂院,和刺史府很多角落一样,故意留了许多破绽,目的就是引人来。司钺可以肯定,这样做的人是左黎秋。

左黎秋将司钺塞进一个客房的偏房里,关上门,独自去应对那些杀声震天的巡查兵。

巡查兵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左黎秋瘫倒在地上,胸口有斑斑的黑红,是血迹。

为首的巡查兵半点没有搀扶左黎秋起身的意思,只是趾高气扬地问:“人呢?”

左黎秋艰难地抬起手臂,垂着头,指了远处了一个方向:“撞倒了我,往那里逃了。”

为首的巡查兵正要率领大部队去左黎秋指的方向追击,突然停了下来。他明显信不过左黎秋,便招呼着人们一部分继续追击,一部分搜查客房。

客房的门被一扇又一扇地撞开,里面的装潢摆件,在火把的映照下时明时暗,还会传来哗啦啦碰撞的声音。

藏在角落里的司钺低头望向自己的手心,黑乎乎黏腻腻的,是血。外面也到处都是血,搜查的人却很多。他很怀疑能不能躲得过去,怀疑左黎秋能不能应付那些粗鲁的士兵。

巡查兵首领蹲在左黎秋面前,看着这个不到半百却已经显得佝偻憔悴的文官,问道:“左大人,深更半夜,您不在屋里睡觉,出来做什么?”

左黎秋抬起头,尽量平视对方,说:“起夜,不行吗?”

“行,自然是行,”巡查兵首领玩味地说道,“都这么久了,我劝大人您还是不要再挣扎了。别忘了您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为了那个薄情寡义的朝廷,牺牲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得不偿失啊。”

大半的精力都在躲于房间的司钺身上,左黎秋手心都是冷汗。他佯装镇定地说:“既然我已经答应跟你们合作,就没了退路,我不知道你们都在担心什么。作为武将,一个个都这么胆小怕事,挺让我惊讶的。”

巡查兵首领:“……”

“有件事我得再提醒你们一句,”左黎秋说,“这个刺史府宅子不只是我要住,各位也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好歹轻拿轻放。若是打坏了门窗,住不下去了,我怕贵州的庙宇和道观,容不下你们这些手上沾满血的丘八!”

巡查兵首领被噎得一时无言,作为一个武夫,他打算动用一下武力,吓唬吓唬对方——这是他的主人吩咐的话,他也只是在严格地执行罢了。

左黎秋在对方抽出刀的时候,平静地抬起了头。

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接连有两个人将兵刃架在左黎秋的脖子上,不得不说挺倒霉的,但对于左黎秋来说,感觉大不相同。最近这些天,他看惯了打打杀杀,也没有最初那么害怕了。他现在最在意的,是那个闯入刺史府的受了重伤的男人,能不能躲过巡查兵的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