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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风雨,北国桃花

作者:酒涩飞香 | 分类:古言 | 字数:87.1万

第二百六十七章 难为而为

书名:南国风雨,北国桃花 作者:酒涩飞香 字数:2116 更新时间:2024-11-17 04:52:53

见司钺如此坚决,实在走投无路的左黎秋叹了口气,说:“蒯从江区区三千人,自然是没有办法除掉贵州所有文武官吏的,但大家的处境跟我差不多。殿下知道,滕普阳及其一家老小均被囚禁,生死不知,诸位武将没了首领,想要对抗蒯从江,不是容易的事。最重要的是,贵州监丞柴放是‘谢党’,且对各位文武官吏很是了解,他出卖了各位将军,将将军们的籍贯、住处等信息,在蒯从江尚未进兵贵州的时候,就毫无保留的告诉了蒯从江,这也是蒯从江在进驻贵州当日,能以最快速度抓捕和囚禁众位将领亲人的原因。将领们失去的,有的是父母,有的是妻儿,纵然再有血性,也投鼠忌器,成不了气候。将领们恨柴放,恨不得将其剥皮抽骨,却无能为力,只能乖乖接受蒯从江的监视。”

“他们还平安留在各自家中吗?”司钺问。

“应该还在。除了蒯从江进驻贵州当天,有两位校尉战死,最近这些日子,并没有听说贵州的将领和蒯从江发生冲突,也应该没有死伤。”

“贵州城中,除了滕将军,将军中最有威望的是谁?”

左黎秋不假思索地说:“当属录事参军褚文斌。”

“褚……文……斌……”司钺仰着头念叨了两遍。

左黎秋说:“殿下应该不知道他。他曾在靖安王手下当差,在一场战役后,上报军功时,因为失误,多报了五个人头,被靖安王由将军贬为校尉。正赶上他母亲去世,便辞了官回到祖籍惠州丁忧。滕将军知其本领非凡,在他服除之后,请他来贵州,做了录事参军之职。他到任之后,果如滕将军预料的那样果决勇毅,贵州为之一清。”

司钺想了想,又说:“如此君子,唯恐被蒯从江盯上,难通消息。保险起见,不如左大人再向我引荐几位将军,说明他们大致住的位置。”

“褚将军威望颇高,殿下大可放心。”

司钺望向左黎秋。

左黎秋眼神闪烁了一下,说:“司马赵振强、司兵张松林住东城,司士常泊然住南城,臣一会儿呈一幅地图给您,标明他们的住处。但是殿下,他们都有子女为人质,所以您一定要小心。”

司钺点了一下头,追问:“褚将军的亲人可平安?”

“这……”左黎秋停顿了一下,“应该也有被囚禁的情况——臣不得而知。”

司钺已经疲惫至极,再无法说什么了。他慢慢闭上眼睛。左黎秋对着司钺行了个礼,退到另一个房间去了。

次日一早,等左黎秋打算过来为司钺安排早膳的时候,发现床榻上已经没有了司钺的身影。左黎秋完全不知道司钺何时离开,又去了哪里。

扮做刺史府下人的模样,趁着天未大亮,司钺提心吊胆地混出了刺史府。借助左黎秋给的地图,司钺先去了褚文斌的府邸。

褚文斌的府邸不算大,好在很好找。大门前时常钻出一队人马,想来是为了监视褚文斌。绕过正门,去后门查探,觉得人员进出的频率确实少了许多。

但司钺没有进去。

他转身去了东城,去寻贵州司马赵振强。

说来奇怪,赵振强府邸的监视,竟比褚文斌的要多,且正门偏门甚至后门,戒备都比较森严。

司钺心中焦虑,却还要压着性子慢慢等机会。直到黄昏时分,有个年轻的士兵匆匆忙忙跑出来,司钺才算找到了合适的机会。

将那士兵的尸身藏好,换上他的铠甲,带上他准备送进去的一大坛子酒,司钺踏入了赵振强的府邸。

司钺年少的时候,胆子可不算大,初到燕北的时候,他一句话都不想说,每天都像个打了霜的烂茄子。他害怕在陌生的环境里生活,害怕陌生的人,尤其他明白,那些人现在还朝着你嘻嘻哈哈,过一会,或许吃过午饭之后,你就能看见他死不瞑目的尸首了。

司钺害怕死亡。既害怕别人死,也害怕自己死。

这么多年,说“不怕”是假的,但他已经学会了前进,学会了艰难求生。

在这个陌生的宅邸里,司钺藏起了恐惧,也更换了身份。为了金戈,为了瑨国百姓,更为了在京城等待他的那个姑娘,他必须搏这一场。

他低着头,给那些吆五喝六的负责监视的小头领们倒酒,忍着伤痛,为他们切刚烤好的羊腿。他动作慢了,或者酒倒的洒了,还会惹来一顿嘲笑和拳脚。

他都能忍。忍下来,只要不露身份就好,等待夜幕降临。

夜不紧不慢地到了,顺便给人们带来了浓浓的倦意。

小头领们喝的东倒西歪,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什么“这么久了还守在贵州,也不知道那些人都是怎么想的!存心戏耍老子吗?”“说好了建功立业,上阵杀敌的都是那帮鼻子朝天的孙子,咱们倒被撵在这个破宅子里受罪!”“就是!以后那帮崽子封侯拜相,咱们兄弟们却干着狱卒的活儿!他妈的!”……

罗里吧嗦,最后只剩下了骂和冲天的酒臭味。

司钺垂着头收拾残局,然后悄悄走出去。他要再碰碰运气。

时间赶的也巧,正遇上有个同样年少的小兵端着托盘给赵振强送饭,边走还边满肚子怨气地嘟囔:“又让我送饭!你们不知道那个姓赵的是什么臭脾气吗?你们抗揍,小爷可不抗揍——一个个都欺负小爷!看着吧,等小爷发达了……”

他忽然闭了嘴,因为司钺走到了他的面前。

司钺带了一点笑容,自然地接过托盘,说:“我刚吃了饭,头儿让我来替你。你去吃饭吧。”

那少年兵一下子从紧张变成了高兴,手上推送着,嘴上却说:“那怎么好意思呢。”

“去吧去吧。”司钺说。

但司钺一转身,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根本不知道赵振强被囚禁在了哪个屋子里!

这里到处都是模样相似的房间,如果走错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岂不露馅了?

他转头叫住了那个少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