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狭小的楼道，刀锋霍霍。

余满堂杀红了眼，节节进逼。

“……”

宋天宝倒吸了一口气。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出手如此迅猛。余满堂在挥刀之际，面无表情，神情放松，感觉不像是在杀人，更像是一个老道的农夫手持镰刀在自家田里收割稻子。

宋天宝根本不敢对攻，他终于知道，对方手中所持的武器，原来是一把上好的乌钢镰刀，不能说它是削铁如泥，但起码切开一个人脑袋还是轻轻松松。

农夫余满堂，刀锋犀利。

宋天宝疲于应付，他在逼沓狭小的楼道里快速翻滚和躲闪着，因为他腿上有疾，甚至有好几次都险些中刀。余满堂脸风卷残云一般，将那一级级水泥楼梯劈出了十几道巨大的缺口。

“好刀。”

宋天宝惊呼一声。

“废话，当然是好刀。老子用它收割了九个脑袋，今天你是第十个。”

余满堂举起手中的镰刀，准备要向困在墙角不能转身的宋天宝发起最后一轮攻击。宋天宝见退无可退，便突然由守转攻，一个猛扑，迎面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住了余满堂手中的镰刀。

紧接着，他反手用力一拉。

“噗哧”

锋利的黑镰刀，终于从余满堂的颈项划过。

余满堂的脑袋，便成了一个熟透的大西瓜。

瓜熟，蒂落。

…………

宋天宝满脸是血，他站在自家门口，望着瓜熟蒂落的余满堂，顿时也感到两腿发软，险些瘫在了地上。

突然！

一楼传来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二楼的声控灯再一次亮了。

糟糕有人来了！

宋天宝刚想转身溜走，后面就传来一个女生甜甜的声音：“宋天宝，你怎么能走路了？”

宋天宝猛然低头一看，关楚玲就站在楼梯拐角处。

“宋天宝，你……你的身上怎么有那么多血啊？”

说着，关楚玲又上了几级台阶。

“不，不要上来，不要看！”

宋天宝刚想制止她的时候，她已经看到二楼拐角处的血腥场面了。

她整个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当她看清楚余满堂的样子时，她再也不能淡定了，原本红润的脸色顿时就煞白。

大约两秒钟后，她终于爆发了嘶声裂肺的尖叫：“啊，杀人了……”

“宋天宝，你……你杀人了……”

“不不不，关楚玲，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宋天宝刚想解释，关楚玲转身就逃。

她刚刚跑到一楼，迎面就撞在了一个老头身上。

她浑身颤抖着，抬头一看，发现那个老头正是宋天宝的爷爷宋九年。于是她尖叫道：“爷爷，爷爷，不好了，不好了，宋天宝杀人了，宋天宝杀人了……”

宋九年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微笑着望着她：“楚玲，你别急，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我我我，我看见宋天宝身上，全是，全是……”

“全是什么？”

“全是血。”

“不，你肯定看错了，我们家宋天宝还没回家呢。”

“不不不，爷爷，我不会看错的，我真的看见了，我还看见地上躺着一个穿白裙子的姐姐，她，她，她的头已经……”

“不，楚玲，你肯定看错了。”

“宋爷爷，请你相信我，我真的看见了。”

“哦，那你带爷爷上去看一看可以吗？”

“不不不，我怕，我怕，我真的很怕！”

“没关系，刚刚，肯定是你的幻觉。”

宋九年微微一笑。

“……”

关楚玲没有再说话。不知为何，当她看见宋爷爷那一脸的慈祥微笑时，她竟然不再那么惧怕了。

“好，爷爷，我跟您一起上去看。”

关楚玲终于鼓足勇气，答应跟宋九年一起上楼。

两人刚到二楼，果真发现宋天宝和地上那个人不见了。

关楚玲挠了挠头，皱着眉头道：“奇怪，难道，刚才真的是我看错了？”

说话间，她正要将门口的灯打开的时候，宋九年突然在她的脑门上轻轻拍了一掌。

“啊！”

关楚玲轻哼了一声，便晕死了过去。

…………

晚上九点。

宋天宝和爷爷处理完余满堂后，又回到了房间。

此刻，关楚玲正躺在床上，她已经睡着了。刚才，宋九年生怕她看见地上的血迹，出于无奈，只好一掌将她击晕。

房屋里很安静，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烟味，宋天宝和爷爷都在抽闷烟，两人一言不发地看着对方。刚才的事情，来的太突然，以至于爷孙俩都有些猝不及防。

宋天宝将手中的烟蒂掐灭，起身来到床边，低头看了看关楚玲。

关楚玲身穿一件长款的白色风衣，平躺在床上。灯光之下，她脸色煞白，嘴交微翘，很像关之琳。她那紧闭的双眼上面，睫毛又弯又长，很像二次元世界里的卡通少女。刚才，她被爷爷一掌击晕之后，已经有半个小时没有醒了。她就这样平躺着，略有些丰满的胸部也跟着有节奏地起伏着。

宋天宝皱了皱眉，转头问爷爷：“她该不会被你打成个植物人吧？”

爷爷吧唧了一口水烟，并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皱着眉头想事情。只要一有烦心事儿的时候，爷爷就会从抽屉里取来他那个古老的水烟抽。水烟里面没有烟丝，只有水。宋天宝也不知道他抽的是哪门子的烟。

“爷爷，我问你话呢，关楚玲会不会被你一掌劈成个植物人。”

“不会，刚才我收了手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个余满堂的尸体，你都搞定了嘛？”

“搞定了。至于他那把镰刀，看起来材质不错，我给留下了。”

“天宝，不要贪小。”

“棍子是金丝楠木的，我想回头换点儿银子。”

“天宝，不要贪小。”

“那行，我回头也埋了它？”

“那算了，你还是拿去卖吧，咱家也不宽裕，能卖几个钱是几个钱。”

爷爷这人就是这样，口是心非。他吧唧了一口乌烟的水烟后，接着说道：“刚才，警察把我们小区给围了，叶子梅家的孩子也被找打了，还好没摔伤。天宝，你干的不错。只是，你的脚没事儿吧？”

“没事，只是落地的时候，没掌握好平衡，崴脚了。”

“已经很不错了。爷爷没想到，你进入白钢中阶后，会有这么大的长进。居然能从五楼跳下。很多进入淬体青铜的巫人，都没有这个胆识。”

“当时，我也不大敢，毕竟这种活儿没干过。”

“恩，救人一命，胜过修十辆自行车，下次千万要小心，爷爷就你这一个心肝。”

“行了，别肉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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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